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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不信,只管查去,我也不怕。可那男人死命盯著我,越來越粗重的呼吸是為哪般?我大惑不解地看著他,卻見他從兜裡掏出煙盒,抓了一根叼在嘴裡,手指竟然有些顫抖,隨即,他身旁另一走狗忙過去殷勤點火,那男人深深吸了一口,略有些放鬆,啞著聲音,說:“你能不能告訴我,那天,世東都跟你說了什麼?他,看起來怎麼樣?高不高興?”
高興個屁,我心裡大罵,當時林氏已經分崩離析,祖宗創業,毀於我手,我能高興得起來嗎?可這男人八卦這些幹嘛呢?莫非閒著沒事做,想寫本回憶錄,題目就叫,我如何扳倒林世東那個傻x?我滿腦子疑問,但此時此刻,也只能將之當作一個有錢人驟然增加的古怪嗜好,於是我偏著頭,儘量以中學生單純而幼稚的聲音說:“我記得林先生是很和藹的人,就如大哥哥一樣,一點架子也沒有。他問我幾歲了,讀什麼年級,功課重不重,身體這麼瘦,是不是有什麼毛病。”
那男人臉上帶著奇特的僵硬笑容,道:“還有呢?”
“他看起來很開心啊,同學仔表演英文詩歌朗誦那陣,他還笑著跟我說他們有兩個發音不準。後來唱歌的時候,林先生都被同學的歌聲給感動了,帶頭站起來鼓掌,我們都覺得好振奮,沒有見過一個有錢人像他那樣的呢。”
我繼續不遺餘力地用肉麻的聲調誇獎自己,心裡暗歎,林世東啊林世東,你做了一輩子冤大頭,從沒人說過你好,平生頭一次有人誇,還是轉世後的自己。你可不可悲啊,林冤大頭。
那男人卻更加匪夷所思,居然點頭附和說:“是,沒有一個有錢人像他那樣。沒有人,能做到他那個地步。”
我被他臉上簡直可以形容為和顏悅色的表情刺傷了,這算怎麼回事?林世東就算是個傻x,可也輪不到你一害死他的人罪魁禍首在此興嘆。我心裡發悶,吐口而出說:“可惜,他卻早早過世了。先生,您是林先生的好友,您知不知道,他是怎麼死的?”
我一句話,便將他臉上不知所謂的溫情打得飛散。難得啊,我從來不敢想,有一天,居然能讓這個惡毒狡詐,無所不用其極的混蛋面露慚色,我立即再接再厲,說:“報紙上說他出了車禍,可我記得,那天明明掛了黃色風球訊號預警,他怎麼不開車,怎麼會一個人跑出來,被車撞了呢??????”
“閉嘴!臭小子,你算什麼玩意,敢這麼跟先生說話?”旁邊的走狗一號見勢不妙,立即跑出來大聲呵斥我。
我還是有些害怕,可報復的快意如此爽,令我按捺不住,又多嘴了一句:“可是,這位先生與林先生生前,不是好友嗎?”
我一句句的“好友”聽在那男人耳裡,想必成為絕佳諷刺。他彷彿在瞬間,石化一般一動不動,半響,忽然從嘴角牽扯出一絲苦笑,看著我,目光犀利如劍。我心裡一突,忙低頭裝孫子,暗忖可別為了逞一時之快,露了破綻。那男人半響沒動靜,正在我覺得奇怪,抬起頭偷偷看他時,忽然聽見他冷冷地說:“你問了我這麼多,也該我問回你了。你怎麼會知道林世東喜歡抽駱駝煙,世東就算再親善和藹,可也不可能,跟一個素不相識的小孩,說他連家裡人都不說的嗜好吧?”
第 3 章
我聞言有如五雷轟頂,真是得意忘形,竟然忘了消滅罪證,那幾根點燃過的駱駝牌香菸,可不是此刻,正散落在林世東墓前,一目瞭然,說著我與他,絕不尋常的關係麼?
他大概看出我臉色變白,大發慈悲地緩和了口吻,說:“彆著急,慢慢說,我今天沒事,有大把時間等你。”
他見我額頭冷汗涔涔,竟然掏出名貴手絹,上前細細替我拭汗,動作不失輕柔有禮,微笑不失溫和慈愛,他說:“放心,我不會把你怎麼樣,至少不會在世東面前把你怎麼樣,但你乖乖說實話好嗎?要知道,對付你這麼漂亮的小孩,我也有點心存不忍呢。”
我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沒有人比我更明白,這個人有多殘忍。我的心砰砰直跳,緊張得幾乎要脫腔而出,而這個危險的男人,此刻卻好整以暇,雙手抱臂,猶如看到什麼新鮮有趣的玩具那般注視著我。是的,玩具,他的目光中帶著探究和蔑視,彷彿在看一隻早已踩在腳下的螞蟻,那麼,他在看到我的屍體那一刻,也是這麼冷笑的嗎?他憑什麼將別人踩到腳下,逼入絕境,將人所生存依仗的一切盡數剝奪,將活命的那點希望,硬生生掰開撕碎,僅僅因為,那人無意間傷害了他的自尊?
只是憑什麼?他憑什麼?
我忽然覺得滿心蒼涼,悲哀地看著他。為什麼?我曾經以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