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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
梅鶴鳴道:“他的鋪子跟我使本錢的當鋪俱在一條街上,每逢年節的,他倒是上趕著送禮,只我沒收他的,橫豎不過就照過兩面罷了,有甚情面,若收了他的東西,傳出去倒壞了我的名聲,年上尤其讓人送了幾回年禮,都讓我推了去。”
孫元善哼一聲道:“你當他為甚要送哥禮,跟哥實話說了罷,他打早惦記上了鄰居夏家的家業,為了花園子裡的一堵牆把夏家老頭生生氣了個半死,如今躺在炕上,出氣多進氣少呢,他兩家就在哥這宅子後頭,哥怎竟不理會,那劉茂才早想著那夏寡婦的帳了,恨不得連人帶銀子都攏到手裡才算個消停。”
梅鶴鳴聽他說了這麼大片子沒頭尾的話,不禁笑道:“我不耳會這些尋常,你怎的倒成了個包打聽,便是那劉茂才佔了夏寡婦與你什麼相干,不是你生受了那寡婦什麼好處,來我這裡說項著幫她打官司罷。”
孫元善一聽呵呵笑道:“要不都說哥是個耳聰目明八面通的爺呢,我這還沒說完,哥就猜了個□不離十。”
梅鶴鳴道:“你莫用這些好話奉承我,她家的事我管不得,管了倒顯得我手長了,倒不如跟你週二哥哪裡點點卯,或可有用些。”
孫元善道:“哥哪裡知道,那劉茂才京裡的衙門裡卻有些門路,模糊聽說,仿似尋了大理寺裡哪個官兒的門路,轉了封書信在府衙大人手裡,夏家這官司哪裡能贏得了,說不得真要連家業都賠進去了。”
梅鶴鳴聽到這裡才聽明白,不禁笑道:“你這是想讓我說句人情嗎,卻拐這麼大彎子作甚,你得了她傢什麼好處,如此上心這事,難不成也惦記上了夏家那個俏寡婦不成。”
夏家這寡婦在青州府裡有些在外的風流名聲,她那個死鬼丈夫估摸也是受不得做這個活王八,才撒手閉眼圖個眼前拎清,聽說在家當閨女的時,就跟外院的小廝不清白,夜裡鑽了主子姑娘被窩的也不知幾個,竟是個天生一個淫浪婆娘。
去年暮春過了,梅鶴鳴騎著馬從她家門前過的時候,就見她頭髮梳的光溜溜,戴著赤金的金絲兒髻,穿紅裹綠,帶著兩個年輕丫頭在她家門樓子上,依靠著欄杆往外瞧街上的新鮮景兒呢,逢著自己過去,偏把鬢邊的一朵海棠花掉了下來。
那時梅鶴鳴滿心裡都是宛娘,哪裡瞧的見她,理也沒理,便過去了,倒不想那寡婦不死心,這是變著法兒的拖了孫元善來說項,想來是想讓自己幫她了了官司,順便勾著做上一停風流事,若擱以前,這樣的風流事也無妨,不過是圖個新鮮樂子,這會兒有了宛娘,他倒沒了挑弄風月的心思,便推道:“這事兒你管她做什麼?”
孫元善原不如周存守有個正經的武職在身,更比不得梅鶴鳴乃是世家子弟,不過是個靠著祖產過活的紈絝子弟,卻有鑽營頭腦,前些年,只等梅鶴鳴跟周存守兩人在青州府裡來,他便想法兒依附上來,在衙門裡捐了個提刑官的缺兒,每日也沒什麼事,只靠著幫人打官司吃旁人些銀錢好處,幾年下來,倒把家裡整治的頗像樣兒,比陳子豐那宅子還要強些。
這回是夏寡婦特特尋人找上他,言說若官司贏了,足謝他三百銀子,孫元善哪有不動心的道理,又因這事上頭連著的京城大理寺,雖說也能求周存守,最末了不還要歸到梅公子這兒,誰不知梅家老爺如今正任職大理寺正卿,求旁人哪裡有求他來的爽利。
況那夏寡婦拐著彎子的打聽梅公子,孫元善哪裡不明白這裡頭的事兒,這檔子風流事若他牽成了,那寡婦一歡喜,不定要怎樣謝他呢,故此,倒是磨破了嘴皮子似的跟梅鶴鳴說項。
梅鶴鳴磨不過情面終道:“明兒我修書一封回京,詢詢此事是誰出的頭,只讓那人莫管這事也便罷了,至於剩下的事……”孫元善忙道:“剩下的事哥不用勞心,弟一力辦個妥當。”
梅鶴鳴打點了孫元善,忙迴轉後頭來,正趕上宛娘才起身,洗漱過後正在妝臺前梳頭髮,白衫兒嬌黃裙兒,越發顯得一張小臉兒粉嫩嫩似三月桃花。
思及昨夜帳中樂事,梅鶴鳴便笑吟吟立在宛娘身後,扶著她的肩膀,在菱花鏡裡端詳她良久低聲道:“怎不再睡會兒,時辰還早呢。”
宛娘瞥了眼窗戶外頭老高的日頭,抿抿嘴兒,心話兒說果然那句話說的不差,男人要是哪方滿足了,什麼都順當了,瞧梅鶴鳴如今的樣兒可不正是如此。
從鏡子裡跟他對了一眼,不怎麼自在的錯開去,粉面仿似有些紅,看在梅鶴鳴眼裡,更是稀罕的不知怎樣了。
湊到她耳邊調笑道:“想什麼事兒呢,臉兒都紅了……”宛娘不慣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