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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意調笑,便問:“一大早去了哪裡?”
梅鶴鳴不禁挑眉低笑一聲道:“這麼些日子來,宛娘還是頭一回問爺的行蹤呢,倒令爺有些受寵若驚了……”
☆、62
梅鶴鳴心下計量起前事,琢磨著夏寡婦這檔子事,若跟宛娘說了,免不得她又要胡亂猜疑,她又不喜說出來,只悶在心裡,日子長了豈不又成了一場心病,橫豎也不是什麼要緊事,說與她知道作甚。
思及此,伸手從花盒裡揀了一支堆紗的芍藥花戴在宛娘鬢邊,對著鏡子端詳半晌兒,滿意的點點頭道:“我的宛娘好容色,正配這支芍藥花。”
宛娘目光微閃,抬頭瞧了他一眼,梅鶴鳴才道:“孫元善一早來了,有些不打緊的雜事,讓我打發他走了。”
宛娘倒不是稀罕問他的事,只因心裡清楚,梅鶴鳴那幾個狐朋狗友都是怎樣貨色,不到一處便罷,倒了一處除了吃喝嫖,再無一件正事的,不過問了,宛娘心裡又暗暗後悔,平白的問他這些作甚,難道她還想管著他的行蹤不成,更何況,自己能管的了他的事嗎,左不過是個笑話兒罷了。
想到此心裡一堵站起來,撩開簾子到了外間屋裡,竟沒搭理梅鶴鳴,梅鶴鳴愣了一下,仔細回頭想想,未曾手錯什麼話啊,怎的又是這樣臉色,跟出來坐在她對面,看著她吃了早上飯,等下人撤下飯去才道:“今兒外頭天好,剛頭過來的時候,路過西邊的小花園,瞧見那裡的一叢迎春花開的甚好,不如我們出去走走也散散,省得你總悶著屋子裡,心裡不爽快了就跟爺使小性兒,爺可消受不得。”
宛娘也覺得自己彷彿有些無理取鬧了似的,便小聲說了句:“你沒旁的正經事嗎?”那模樣兒有幾分彆扭,又帶著些許嬌俏,勾得梅鶴鳴心癢癢的不行,湊過來就要親嘴,被宛娘偏頭避開,梅鶴鳴哪裡肯依,把她摟在懷裡掰著她的膀子砸了半天才放開她,。
這一番你來我往,倒更像兩口子關了門兒在房裡打情罵俏,吳婆子在外頭明間裡攔著丫頭不讓進去,怕攪了主子的好心情,等裡頭梅鶴鳴叫人,才進去,手裡捧了一件柳青色遍地金的比甲,給宛娘穿在外頭。
梅鶴鳴攜了宛孃的手,出了屋,沿著迴廊往西邊的花園走,立在角門處,梅鶴鳴回頭瞥了眼院裡的兩株紅梅,寒冬臘月映著雪倒好看,到了這會兒瞧著卻不大入眼,倒不如掘了,從莊子上移過兩顆石榴來,種在院內,石榴花紅子多,可不正和了自己的想頭,說不準等石榴結子的時節,宛娘這裡也便有訊息了。
想到此,開口吩咐吳婆子:“你讓人把常福兒給我叫到花園子裡去,我有事尋他。”這才跟宛娘去了花園。
青州春早,這還在二月裡呢,花園裡的迎春花便開的團團簇簇了,金黃的花瓣映著日頭熱鬧非常,粉牆邊上兩顆大楊樹也吐了毛絨絨的穗子,幾個灶上使喚的小丫頭,額髮尚未齊眉,在樹下你追我跑的拿著嚇唬人,不時傳一陣陣清脆的笑聲,彷彿此生都無愁煩一般。
宛娘很有些羨慕,想來人若年紀小些或乾脆不懂事還更好些,抬頭瞧見空中有不知誰家放的紙鳶,想是掙脫了軸線,隨著風飄飄蕩蕩,也不知要飄去哪裡去。
梅鶴鳴見她望著天上的紙鳶發呆,以為她喜歡,又想起她一向身子弱,常愛害病,倒不如放了晦氣,沒準日後就好了,便悄吩咐了人速速去街上的風箏張馮家去買一個回來。
紙鳶沒到,常福兒先到了,梅鶴鳴把自己先頭的話吩咐了他,宛娘在一邊聽見,不免好奇詢道:“好端端的那兩株梅花你掘了它做什麼?”
梅鶴鳴卻不實話告訴她,只說:“那兩株梅花我瞧著甚無風骨,開的花又多又雜,且梅枝過密,如今卻又光禿禿的不大入眼,倒不如換兩顆石榴來,又能觀花,也能賞葉,到了秋天還能吃上果子,豈不好。”宛娘忍不住抿嘴笑了,心裡說兒真是個做買賣會打精打細算的,便不管他怎樣折騰。
常福兒剛出了門,吳婆子就拿了一隻偌大的金魚紙鳶進來,宛娘一見紙鳶,眼睛不禁一亮,梅鶴鳴見她臉上顯出歡喜之色,便接在手裡道:“就當這是宛孃的晦氣,今兒一總全放到天上去,來日便沒病沒痛的萬事順遂了。”
宛娘自然不信這些,但放放風箏也權作個消遣,梅鶴鳴見宛娘隱隱含著個笑意立在那叢迎春花旁,倒真是應了那句人比花嬌,越發喜歡上來,也不用小廝丫頭幫忙,自己拽了紙鳶圍著花園子跑了一圈,紙鳶好容易斜斜飛上半空,還沒往上呢,便落了下來,掛在了那邊的假山上。
一邊立著的丫頭婆子跟外院探頭進來的小廝瞧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