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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張人皮面具,遮擋了我的臉孔,也隔絕了我們的世界。
從此以後,悶油瓶大概還會去追尋他要的真相吧,出入在各地的龍脈寶穴,也許就不會再見面了吧……而我,恐怕會有很長一段時間身陷老九門的浮沉,我甚至不敢把握,這一輩子我是否還能逃得脫這個局。
盤馬說“你們在一起,早晚有一個會害死另一個。”也許當時他說只是為了警告我悶油瓶身上的“死人味道”,可是現在,這句話顯然即將反向的變成現實。
也或者這一切不過是我在多想,也或者悶油瓶醒來以後就會立刻失蹤不見人影。
可是至少從我這一方面,這一次我是決心了要走,必須要走,一個人走,我沒的選擇,我沒權利選擇。
如果要保他,如果要保胖子,我只有離開。
我不是吳邪。我是吳三省。即將在老九門的血雨腥風中掙扎的,吳三省。
正在這樣想著,我忽然發現悶油瓶的眼睫毛不自然的顫抖了幾下,我猛然意識到這是他將要醒來的預兆,幾乎在同一瞬間我反應極快的縮回了手,閃到了門外。
乾脆在你醒來以後不要再相見,省了羈絆省了牽連的回憶,也可以讓我心痛少一點。
從門外透過半閉的門看進去,我看到悶油瓶一把扯掉呼吸機就坐了起來,眼睛在屋裡簡單看了一圈,便看向了門外,我的心猛地一抽,人向後一閃,躲過悶油瓶的眼光,再偷眼看,就看到悶油瓶生生拔掉手上的針頭拽掉身上各種檢測儀的連線線,一時間屋子裡紅燈狂閃蜂鳴大作,而悶油瓶身子微微晃了一下,就跳下了床來。
我立刻反應過來他要做什麼,毫不猶豫的轉頭就往走廊盡頭跑,幾乎跑出了我這輩子最快的速度,轉過迴廊的第一個拐角,我聽到悶油瓶一把推開門的聲音。
不要追著我,不要看到我,我不是吳邪,不再是吳邪。
樓下的小護士跑上來,我險些在樓梯上和她們撞在一起,就聽見她們大聲的叫著:“你不要命了麼?!快點回床上去!”
我沿著迴廊往前跑,再有十幾米就是樓梯,遠遠地聽到悶油瓶聲音冰冷的說了一句:“閃開!”輕盈的腳步聲很快傳來,照這個速度我根本不可能不被他看到的衝下樓去。
一慌之下,我看到面前窗臺,一縱身翻了上去,開啟窗戶,想也沒想就跳了下去。
醫院的二層比一般的住宅樓高一點,再加上我落得並不穩,腳腕崴了一下,一使勁沒站起來,心下正焦急,就看到黑眼鏡衝我跑來一把拽起我衝向一輛黑色的車。我踉蹌鑽進後車廂,關上車門的一瞬間,聽到身後悶油瓶帶著一點焦急的喊了一聲:“吳邪?”
聽到他喊我的名字,雖然明知他沒有看到我,我整個人還是一震,幾乎軟倒在了車後座上,就看黑眼鏡搖下車窗,探出頭向後看,帶著笑道:“啞巴,別來無恙。”
透過後視鏡,我看見悶油瓶站在醫院窗下的綠地,面色蒼白,此刻更是猛然一怔:“是你?”
黑眼鏡輕輕笑:“不是我還會是誰?啞巴,以後小心點,別再去那種地方,救你出來很費勁的。”
悶油瓶怔怔的站著沒有動沒有任何反應,我看到一點淡淡的紅色慢慢透出了他肩上繃帶。
大腦一片空白。
黑眼鏡透過後視鏡看著我的表情:“小三爺,你說你這樣又是何必,還要我來幫你。”
我儘量平靜的道:“這件事,與他無關。”
黑眼鏡“哦”了一聲,頓了一秒:“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你在保護他?”
我閉了眼,心裡煩亂起來:“或許。”
黑眼鏡又笑:“這麼說來,小三爺對啞巴頗為在意啊。”
我想也沒想:“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如何不在意。”
黑眼鏡沉默了一會兒,若有所思的輕聲道:“是麼,好兄弟啊……”
我沒再說話,心卻不知道為什麼沒來由的一顫。
黑眼鏡透過後視鏡衝我笑:“好了小三爺,走了。”
我點點頭,長長嘆了口氣,靠在了後座。
引擎轟鳴,黑眼鏡踩下油門,汽車啟動剎那我忍不住回頭。
悶油瓶怔怔的站在那裡,肩上的繃帶已經被鮮血洇紅,兩個小護士在氣急敗壞的把他往回推,他的身形跟著她們的動作一步步踉蹌後退,眼睛卻錯也不錯呆呆的望著車子的方向。
目光直直的,很淡很淡,卻空洞洞的,漆黑的眸子寫滿莫名的無措與茫然。
就好像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