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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親雖盡一切可能讓我受到最完美的教育,還給我創造條件,讓我一年四季能從事各種體育活動,鍛練身體;但我從來沒像現代兒童那樣過過生日;沒有人給我買過生日禮物和生日蛋糕;我們家所有的錢都放在教育上了。春節時,我也沒穿過新衣服,(我總是穿姐姐的舊衣服,還高興得要命,)也沒得到過壓歲錢。平時,父母親雖然每月要為我付出昂貴的各種學費,但從不給我零花錢。對這,我完全能夠理解,而且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不論我心裡偶而希望擁有什麼東西,我也沒向父母開過口。因為我知道父母供我們這一大幫孩子讀書,已經夠困難的了。
我從小最喜歡的東西是文具。我每天上學,都要走過當時哈爾濱最有名的秋林洋行。秋林洋行的文具部,是我一生難忘的好地方。每次,只要放學早一點,在回家的路上,我便走進秋林的大門,直奔文具部,站在櫃檯前,目不轉睛地盯著玻璃下的漂亮雙層鉛筆盒。那時,在我眼裡,那是文具的一所極其講究的兩層小樓房,都是木頭做的,上層裝著印有有趣圖案的鉛筆、好看的橡皮等,下層裡是精緻的自來水筆和小尺、圓規。在我的腦海裡 那座“小樓房”給我留下的印象竟是如此深刻,我至今閉眼回想時,還絲毫不差地歷歷在目。但是,當時我沒有錢買,永遠只能看看。 。 想看書來
第十一章 “九一八事變”等於惡運的開端
我們的城市田園生活,持續了幾年後,住在東北的愛國中國人(當然也包括我們家)的一切都改變了。
突然,有一天,兩個日本憲兵砸開我們家門,手裡拿著我大哥的相片,指名道姓地找他,要逮捕他。我們知道,那是因為當時大哥在哈爾濱工大讀書,擔任學生會委員。他會開火車頭,曾經開火車拉著一批大學生到南京去請願,要求反滿抗日。
幸虧憲兵來時,碰巧大哥不在家,父母趕快及時通知了他,他匆忙連夜逃離哈爾濱,逃往南方上海,以後又輾轉去成都、昆明等地,40 年後的1981年,我們才有機會在美國再次見面。
當時,有條件的中國人,大多早已離開淪陷區,我從父母的談話中瞭解到,我家既無存款,又無處可投奔,只能留下。
父母親都是日本留學生,加上恰巧母親有幾個奈良女高師的先後同學的丈夫,被派到哈爾濱擔任要職,日本人當然想利用我的父母。
那時,因我年紀太小,所以過程及詳細情況我無法瞭解,只知道,有關方面先是要讓父親當偽教育廳長,父親千方百計地“婉言謝絕”。(據說,滿洲國大大小小的官兒,全是傀儡官兒,一切一切都得聽從日本人的指揮。)
父親在家裡常常說:“有點收入,夠維持生活就行了!”
他仍舊當他的醫院院長,兼任市衛生科長。
不過,很快,我就發現家裡的氛圍氣氛與以前大不相同了。
再也聽不到父親那“哈哈哈!”的爽朗笑聲了。相反,他開始無緣無故地發脾氣,有時自言自語:“氣死人!氣死人!……”同時他患上嚴重的高血壓症,血壓常高達200多。母親雖然沒生病,但是她不但變得不像以前那樣幽默、愛開玩笑,而且常常下班後,晚上在家裡喝悶酒,放聲大哭,嘴裡不停地叨叨著:“我不願當亡國奴!我不願當亡國奴!……”我和小弟二人嚇得躲在牆角里,不敢出來。直到後來,她開始在舅舅王紹鏊的領導下做一點地下工作,她的心情才好轉一些。
偽滿洲國時期的中國人,整天都是惶恐不安的,因為隨時可能災難臨頭。
母親有位日本奈良女高師的日本同學,當時成了我們的大救星。因為她丈夫,恰好是當地日軍方的一個高官。
透過這種特殊的關係,母親常常可以辦點別的同胞難以辦到的事情。例如,她曾救出好幾個被無緣無故關進監獄的中國人。
我最不能忘記的一件事,是一位被母親救出的學校男教師,出獄後,全家人到我家裡來道謝,一進門,就趴在地上磕頭。
父親三番五次在工作崗位上遭到*,每次都全靠母親在外面奔走、託人,才得到暫時的緩解。
1937年,父親遭遇到一次更大的*,差點被日憲兵投入牢獄,心臟病和高血壓症也犯了,只得歇病假在家裡臥床休養。
1937年夏季的一天下午,有人輕輕敲我家大門。
我和放暑假回到家裡的姐姐二人,搶著去開門。
只見一個身穿舊長衫、帽子壓得很低的“神秘人”站在門外,神色慌張地塞給我們一張破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