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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邁克爾的歌曲。我們的舞劇改編自一首豪情萬丈的革命詩歌:我扮演帝國之鷹,惡狠狠地撲向奧貝德扮演的象徵第三世界的鴿子;他奮力反擊,最終把我壓在身下,用紙板做的鳥嘴吸乾了我的血。
班農到後臺來看我們時,我們正在卸妝。“唔,你們這幫傢伙,你們真該去好萊塢!”他跟我們一一握手,動作誇張而有力。“演得好!演得好!”他轉向奧貝德,後者正用手巾擦拭臉上用棕色靴油充當的油彩。“不用塗臉,你都夠像個武士的了,”班農說,“你叫什麼?”
舞臺上,託尼長官正在唱《悄悄話》,因為嚴重跑調,引來陣陣噓聲。
班農戴一頂深紅色貝雷帽,帽簷下是一張飽經風霜的臉,淺綠色眸子,眼窩發乾,就像兩口多年不見雨水的水塘。
“奧貝德。奧貝德?烏拉。”
“這名字有什麼特別的含義嗎?”
“真主的僕人。”奧貝德說,聽上去不太確信,似乎想要解釋,名字不是他自己給取的。
“那你的名字又有什麼含義呢,班農中尉?”我站出來替奧貝德解圍。
“名字嘛,一個稱呼罷了,”他說,“別叫我中尉,小子們,我叫魯特?班農。”他腳跟咔嚓一響,轉身向著奧貝德,我倆也趕緊來了個立正。他舉手伸出兩指向奧貝德致了個軍禮,說了一句話,全然是美國大兵的風格。後來在吃飯閒聊時,這句話被我們議論了許久。
“訓練場上見,寶貝奧。”
我有點嫉妒,倒不是嫉妒他倆之間的親暱,而是覺得給奧貝德的這個綽號本該由我來取的。
我在腦海裡過了一遍,想想他們會從我的宿舍裡翻出些什麼來,據以向我發難: 。 想看書來
爆炸芒果 第一章(4)
1。 還剩下四分之一瓶的穆裡朗姆酒;
2。 一群一年級新生穿著白色內衣(確切講是12月裡因潮溼而發白的內衣)的合影;
3。 一盒錄影帶,片名《馬背上的愛情》;
4。 班農的身份牌,至今還登記在門衛室的失物招領公告欄無人認領。
要不是我的什格里血液裡壓根就沒有詩的細胞,我會把詩集列為第五項。話得說回來,被囚禁在牢房裡,除非你是共產黨人或者詩人,誰還有心思去琢磨什麼該死的詩歌?
牢門上有條窄縫,是供塞進信件用的,就好像還會有人給我寫信似的。“親愛的阿里?什格里,希望你身體健康,坐牢愉快……”
我跪在地上,眼睛正好與窄縫齊平。我瞭解奧貝德,如果是他,他會坐在這兒,掀開窄縫的蓋板,饒有興味地觀察那些晃來晃去的在卡其布包裹下的臀部,猜測那些臀部分別屬於哪些傢伙。我們的寶貝奧平常就喜歡透過分析一個人扎褲帶的高低和鬆緊來判斷其性格。
我可不想去掀開那個蓋板,沒準正有人往裡偷窺,豈不正好四目相對。我被拘留的訊息肯定早已傳開:這個凶神惡煞的什格里,罪有應得,最好把牢房鑰匙扔掉,關他一輩子。
蓋板卻自己掀開了,露出看管我的那個一年級新生的醜臉,告訴我開飯了。“滾開!”我說,但馬上就後悔了。餓著肚子睡覺肯定要做噩夢的。
我夢見一架大力神C…130飛機,機身上畫滿了色彩豔麗的花,就像那些嬉皮士開的車一樣。純白色的螺旋槳緩緩地轉動,有點像電影裡的慢動作,不斷地往外噴著茉莉花。寶貝奧站在右翼尖端,正好在螺旋槳後面,他裹著一襲黑色絲綢長袍,戴一頂高高的禮帽。我身著軍裝,站在左翼。在飛機的轟鳴聲中,寶貝奧扯著嗓門叫嚷著。我聽不見他在說什麼,但從他的口型判斷,他是在叫我到他那兒去。我剛一挪步,C…130忽地一傾,來了個三十度的左轉,我們倆同時摔倒,順著機翅滑落,腦子瞬間一片空白。我陡然驚醒,夢中的尖叫還卡在喉頭,迴響在耳邊。
早上,他們果然拿著一些詩集來向我發難了。沒準你喜歡詩歌,那我不妨告訴你,是里爾克的作品。
校長,或者如他所喜歡的稱呼——司令官,是個老於世故、注重邊幅的傢伙。頭髮總是梳得一絲不亂,軍裝都是自己找裁縫縫製的。參謀與指揮學院的院徽擦得鋥光瓦亮,肩章上綴滿了星星槓槓。
雖然中將的雙劍兩星暫時告缺,但這傢伙正混得順風順水,晉升是早晚的事兒。
他們找到的是我塞在床墊破洞裡的皺巴巴的紙。可找到線索啦,他們心想。
我從不讀詩,奧貝德鍥而不捨地把一些奇奇怪怪的詩集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