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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父生前,謂朕乃亡國之君;如今汝父早亡,朕卻布武初成,近日有東方諸侯之長來朝,你有何話說?”商侯從容說道:“家父雖不贊同君王施政,但也嘗與臣下說起君上勇力,臣下心中亦對君王之勇欽佩至極。”履癸聞言大喜,笑道:“此中肯之言,倒叫朕懷念起主癸生前好處,不勝唏籲!卻不知愛卿此來,除了進貢納朝,還有何事?”商侯答道:“家父臨終時不忘國事,自謂才疏德淺,不能輔佐於君上,遂囑臣下尋訪聖賢。幸得天佑,竟被臣下尋到我族聖父,黃帝軒轅之師葫蘆仙長,特來引薦給君上,以為臂助。”
履癸亦知胡盧之大名,亦曉胡盧之善事,當下大喜,尋思:“吾祖禹王,得葫蘆道人之助,乃立不世之功,成就人皇正果,之後歷代先皇雖兢兢業業,終未再有一人以治國功績,成就人皇道果。如今葫蘆道人現世助我,莫不是說我亦有禹王一般的德行,亦可成就禹王一般的功績?”說道:“快快有請!不,理當朕去親迎。”商侯聞見,心思立刻熾熱起來,暗道:“以君上此時態度和葫蘆仙長的德行學識,合該吾朝中道大興。”
卻說履癸來迎胡盧,禮數倍至,神態愈恭;倒叫胡盧詫異,尋思:“這還是歷史上的那個亡國之君麼?即能敬我,亦能敬人,想是世人以訛傳訛,竟將一位可能成為‘中興之主’的人君,傳得如此不堪。然而……夏朝怎麼會亡呢?”閒話間,胡盧已被履癸迎入庭堂,奉在上坐;履癸說道:“早聞先師德行功績,不知先師有何教我?”
觀履癸形貌神態,又結合過往事蹟,胡盧心知此人不喜聽修德行施仁政之類的空話,笑道:“還請君王言己志,貧道才好進言出謀。”或者是心理作怪,又或者是履癸早想與人傾斥,心情過於激動,竟站起身來,大言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如今國事崩壞,諸侯不朝,朕即為帝皇,自當奮先祖之餘烈,振長策而御宇內,吞九夷而亡諸侯,履至尊而制六合,執敲撲而鞭笞天下,威震四海!”
胡盧撫掌笑道:“果大志也!不過凡事須一步步來,如今天下諸侯不朝,君欲滅之,恐一人之力不能遍,必借於人,此為縱橫之道。若我先施,則失王朝之統,容易受人以柄。幸聞東侯孔賓來朝,君王厚待之,而後來者必眾。來者即眾,然後率來者伐不來者,無有不克!”
第二卷 065回 中興之勢方才顯 履癸心中已生疑
履癸聞言大喜,讚道:“仙長之言卻是中肯。”遂欲拜胡盧為太師,胡盧說道:“貧道閒散之人,富貴名利於我就如過眼浮雲一般,便以客卿之身,留在夏都,一樣可以隨時進言。”履癸亦知胡盧早已成就道果,若求富貴名利,何用等到今日,於是不再勉強,但仍然以太師相稱。復又對商侯說道:“愛卿頗識大義,為國家薦賢有功,朕亦不虧待於你,便許你承父職,領豫方諸侯之長,自主征伐。”
夏朝的行政體系分三公九州,三公即大司徒、大司農、大宗伯,分撐軍事征伐、農耕民生、宗親刑罰;九州最早是由大禹分劃,並用神農鼎所化的九鼎鎮壓氣運。每州諸侯不知幾凡,大者相當於後世一郡,小者不過百里方圓之地,互不統轄;所謂諸侯之長,不過是名義上的首領,並不會對其它諸侯有實質上的控制力,只是作為調和諸侯矛盾的存在。
雖然諸侯之長更像一個聯盟首領,很有些費力不討好的意思,但是終有大義之名,掌一州之徵伐。若諸侯有所不敬,諸侯之長即可聚集其它諸侯懲戒;單以作用而言,和後世歷史上的所謂“挾天子以令諸侯”頗有異曲同工之妙。豫方諸侯之長所控之地,自然是豫州,由於整個夏朝通常只會任命五位諸侯之長,在習慣上,又用諸侯所地相對於夏都的方向命名,稱東南西北中五方諸侯之長,因豫州離夏都極近,又稱中方或中國。
商侯雖對諸侯之長的權利不太看重,但和“子承父業”的名譽有極大關聯,便又有不同,甚至可以說是商侯現階段的人生目標;誠心謝恩之後,辭退。二人即出,商侯問道:“先師為何不勸君王修仁德,反進征伐興兵之言?”胡盧笑道:“夏王性情驕傲,氣血尤盛,根本聽不得逆許之言;一意當面直諫,反易被夏王所惡,並不能起到應有的作用。反不如行迂迴之道,婉轉之策。”商侯問道:“具體如何?”
胡盧解說道:“夏王有勇力而好武爭勝,又非一定是壞事,若能善加引導,正強國安民,成中興之主。譬如欲請夏王養民修德,便須先道兵事,次言兵從何來,然後再說仁德之道,當可事半功倍。”商侯受教,佩服得五體投地,復又問道:“若是夏王他日仍舊不從,又該如何?”胡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