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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兩邊緊閉著的屋舍裡似乎有無數雙眼在向她張望,似乎連樹葉簌簌抖動的聲響都籠罩上了肅殺之氣。一陣心悸彷彿烏雲從越鷹瀾的心頭飄過,她有一種極其不祥的預感。那是無數次在生與死的刀鋒上行走過才能有的預感。她猛得勒住馬,豁然轉頭。
三千精騎已有大半入了城,金陵城守李淮北的笑聲像風一樣,飄蕩著在她耳邊響起:“越大將軍,有什麼不對麼?”兵部郎中魏守貞眼珠滴溜轉著努力不動聲色地向她抽動嘴角。
於是,越鷹瀾猛得一鞭用力鞭在白馬臀上,調轉馬頭拼命向城門方向跑去。金陵城門像鍘刀一樣刷地在她馬前落了地。越鷹瀾舉目四顧,數不清的軍兵從四面八方殺了出來,喊殺的聲響和著血腥的味道喚醒了夏日困頓的午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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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年七月十八日,午時三刻,金陵留守官邸正殿。
趙瑟出現在全體聚集在此的江南文武高官面前,目光高貴而堅定。彼時,全體在場的高官顯貴都被遠處傳來的喊殺聲響所震驚,彼此交換著驚懼不安的視線,小聲地竊竊私語。趙瑟一出現,立即就有無數的人站起來。雜七雜八的,小心翼翼,帶著探問的聲音次第響起:“夫人?”
趙瑟手向下按了一下,殿中安靜下來,所有的人都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趙瑟。趙瑟四下環視一番,然後開口道:“王餘!”
“末將在!”隨著一聲響亮的應答,殿口臺階上走上一員大將。他全身的盔甲都被血染透了,每走一步甲冑都發出令人心悸的聲響。他跨著很大的步子,幾步就走到了殿中,彎身向趙瑟致禮,然後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高聲道:“稟告夫人,越鷹瀾及其屬下千餘騎兵以被我軍全部包圍殲滅。請夫人下令,出城殲滅剩餘敵軍。”
殿中像死了一般的寂靜。趙瑟微微而笑,繼而堅定地下冷道:“出兵!”
“是!”王餘肅然為禮,然後轉身下殿而去。
殿上隨之“譁“地一聲,騷動起來,議論的聲響像沸騰的誰一樣冒著泡發出嘶鳴,官員們七嘴八舌地說著什麼,有人甚至衝上臺階大聲叫著出了什麼事。場面混亂極了。
趙瑟頭像裂開一樣疼,她倏地回身抽出身旁侍衛腰懸的寶劍,用力斬向桌面,大聲喝道:“安靜!”正殿兩旁門戶霎時洞開,刀劍出鞘的衛兵迅速衝進來,控制住了整個大殿的局面。大殿霎時安靜了,一隻青銅香爐順著臺階“骨碌碌”翻滾下來,慢慢地停在大殿正中,那是被趙瑟先前一劍斬翻的。士貴官員們目光驚懼地看向趙瑟。
趙瑟四下環顧一番,緩緩開口道:“北軍背盟,欲借換防之機襲擊我金陵諸大族,陰謀幸被我識破,是以先下手為強。歷陽之盟已然破裂,我江南今日與妖后葉十一唯有血戰到底……”
這是十足的顛倒黑白,然而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人能夠指責於她了。趙瑟的唇角勾出一個滿是絕望的冷笑,同時語聲微頓,向下略一垂首,然後道:“何去何從,諸君自擇,”說罷,步下階梯,一步一步地向殿外行去。
殿中士貴官員面面相覷,驟起的軒然大波讓他們受阻無措。他們中的很多人也許是想投降的,但面對著四周那些隨時都有可能加諸於頸上的刀劍,沒有人敢於嘗試“諸君自擇”這猙獰無比的四個字,究竟是真情還是假意。他們目光復雜地盯著趙瑟的中走出大殿,袍服在紅地毯上留在下長長的拖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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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瑟一出了正殿,王餘就迎了上來。趙瑟看了他一眼,然後說道:“備馬,去張襄張大將軍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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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年七月十八日,巳時二刻,京口,南征軍副帥宇文翰大營。
“報……”背插小旗的軍校從馬背上滾落,立即就爬了起來,也不管身上的泥濘,手捂著胸口掙命向帥帳狂奔而去。
宇文翰從小校手中抽過急報,小校氣喘噓噓地翻倒在地,被衛兵抬了出去。宇文翰展開急報,臉色急變,雙手用力將文書在掌心一團,大叫道:“糟糕!快,大將軍到走到什麼地方了?快派人將她截回來了!”
他緊走幾步,站到大帳門口抬眼一看天色,立即懊惱地握緊了拳頭,口中道:“來不及了!”而後揚聲下令道:“來人,點齊兵馬,我親自帶兵去金陵接應大將軍!”
命令迅速被貫徹了下去,軍隊在一刻鐘的時間就發動了。宇文翰騎在馬上,玩命兒地向前奔,心裡不住地祈禱:“但願只是杞人憂天……阿鷹,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千萬……”
京口與金陵的距離與採石與金陵的距離大抵相當,騎兵呼吸可至。然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