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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一呼一吸間的功夫,已然是晚了。宇文翰在金陵四門緊閉的高大城牆前勒住馬,緩緩地向上仰起頭。霎時間,無限悲憤直衝頭頂,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人也隨之墜落馬下。金陵城上旗杆高挑的,分明就是越鷹瀾的人頭。
“阿鷹啊阿鷹……”宇文翰伏在地上,用力捶打堅定的泥土,心中悲怒以至於極。是的,瓦罐不離井上破,將軍難免陣前亡,武將馬革裹屍本是最平常無奇的結局,然而,阿鷹是不一樣的。她在戰場上救過他的命,函谷關之戰,她甚至救了軍中所有將領甚至於葉十一本人的命。並且,這根本就不是戰爭,這分明就是政治謀殺!是陰謀!是暗殺!
宇文翰從地上爬起來,手按著馬背跨上戰馬,揚刀向前斬去,大聲命令道:“攻擊!”
縱橫天下的騎兵踏著奔雷一樣的馬蹄聲向金陵城寬厚的城牆撲去。金陵沒有還擊,它寬而厚實的城牆矗立在眼前,就像一座高山,俯瞰螞蟻似的騎兵但笑不語。一波衝擊還沒有進行完,宇文翰就下令停止進攻了。越鷹瀾地死讓他一時半刻鬼迷心竅,卻並沒有使他完全變成一個笨蛋。
“回援採石!”他下令道。全軍調轉馬頭向另一頭的重鎮採石。
宇文翰的這個決定是正確的。因為半個時辰之前,整個江南大地上唯一一支戰鬥力能夠與南征軍不相上下甚至還要略高一籌的軍隊已經從金陵出發了,現在正在前往奇襲採石的路途中。這支軍隊就是由張襄統帥的河西鐵騎。
河東鐵騎、河西鐵騎,素質歷來相當。宇文翰全力回援之下,雖然終究不能阻止張襄對採石的成功破襲,但畢竟挽救了己方在採石將近五萬兵力。在他的掩護之下,南征軍幾乎是全師撤到了金陵另一側的重鎮京口,全力防守。張襄尾隨而至,兩軍一場惡戰直至深夜,最終不分勝負。張襄引軍退走,宇文翰保住了南征軍在長江下游南岸最重要的兩大戰略要地之一的京口。作為唯二的兩大可以直插南方心臟金陵的重鎮之一,在今後的日子裡,南征軍將以此為據點與南方進行曠日持久的金陵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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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年七月十八日,亥時末刻,金陵,趙氏官邸。
趙瑟拖著疲憊的雙腿步上階梯,鮮血與殺戮交錯向前的一整天使她身心俱疲,恨不得立即死去。她的身體裡冰冷一片。火燒盡了還有閃著火光的碳,碳燒盡了就只剩下冰冷的灰了。趙瑟的心就是這燒成了灰的木頭。
“夫人,大人們都送回去了。”連明之跟在她身邊小心地稟告著。
“嗯。”
“老夫人還有侯爺他們都在廳裡等著您吶。”
“我不想見。”
趙瑟這麼說著踏進自己地臥房,將自己扔在貴妃榻上。
“張大將軍派人送信來說收復採石了……”
“是嗎,很好。”趙瑟站起來,“他回金陵了麼,”
“沒有。”
趙瑟又坐了回去,徹底放鬆下來:“那太好了,不必我去接他了。”然後她說:“你下去吧……”
連明之無聲地退了出去,連侍奴都被他以眼神示意退走。
“真是安靜啊!做點什麼呢,除了死……”趙瑟想。她順手去妝臺上摸大麻,卻摸了個空。她笑了一下:“原來已經戒了啊……”於是,她拿起手下面壓著的一封信。
巴蜀眼線的密報?這玩意兒是什麼時候扔到這兒的?
趙瑟百無聊賴的開啟了它,然後,突然將信紙貼到了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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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還有你,子周,至少還有你……”她小聲唸叨著,像溺水者抓到了一根稻草。
怒濤
趙簫氣拔山兮氣蓋世地踹倒香爐,然後掉頭就往外走。他走得挺快,幾步就邁到殿口處。趁著殿下執戟衛士猶豫著要攔不攔的混亂功夫,再邁上一腳就能出得殿去。
然而,葉十一反應也非常快,趙簫一隻腳剛邁出去,立即就聽見背後葉十一斷然開口令道:“攔住!”
很明顯,這是給殿下衛士的命令,而不是在對趙簫說。因為葉十一用的是“攔住”,而不是“站住”。這其中值得玩味的內容豐富無比。江中流眯起眼晴,無數念頭像絢爛的禮花一般在頭腦中爆開。當然,對於殿下的衛士而言,是並不需要考慮這些的。來自葉十一口中明確無誤的命令為他們的行動點亮了指引的燈塔。於是,君主的命令迅速轉化成了有力的行動。
葉十一話音還未落,只聽“呼”的一聲,一片白光帶著彷彿泰山壓頂的威力在趙簫的眼前一閃而過。白光幾乎是削著趙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