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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信心道,這黃小弟脾氣還不小,笑道:“京師一夜風雪,溫酒鹿肉,小弟如何便忘了?”
長衫公子面色又驟然緩和,竟露出了淺淺的笑意。
“一夜風雪,溫酒鹿肉。這話從殺人如麻的李將軍口中說出來,好不合時宜呢。”
李信被他驟然變幻的態度弄得有些莫不這頭腦。
“就算是故知,把臂卻可以免了。”
只見他翻身上馬,衝李信笑道:“李兄,不如你我比比馬力,看誰先到那鎮虜衛,晚到一步的當罰酒三杯!”
片刻之後,便見三衛總兵的護衛馬隊如風馳電掣般疾馳起來。當然,李信最終還是慢了長衫公子一步,這一步卻是他故意的。
鎮虜衛指揮使衙門還是那破敗的三進院子,長衫公子瞅的直皺眉頭,萬想不到堂堂三位總兵就住這種地方。由於府中早就知道總兵下午返回,飯菜早就備好。
李信一整天滴水未進,早已經是飢腸轆轆,平日裡他們是不喝酒的,這回特意吩咐端一罈子酒來。
琥珀色的酒漿倒入白瓷碗中,立即酒氣四溢,配著桌上整盆的手撕羊肉,倒是別有一番味道。
李信端起酒碗,“趙酒凜冽,雖比不得京師那溫酒,卻回味悠長。今日輸了小弟一步,為兄先自罰三杯!”
誰知長衫公子卻攔住了他,頑皮一笑:“當小弟看不出李兄故意讓了那一步麼?”
說著亦端起桌前酒碗,“不如同飲!”
第一百九十二章 女邊從可
言罷,長衫公子仰脖咕咚咕咚,竟一飲而下。
“小弟好酒量!”
李信忍不住讚道。
他這一杯酒下肚,頓時覺得五臟六腑騰起一團暖意來,自從到了鎮虜衛一直繃緊的神經瞬間放鬆。
長衫公子卻噫了一聲,“好霸道的酒勁!”
李信又是一碗下肚,呵呵笑道:“這可不是一般的麥酒,裡邊可是兌了勁力十足的燒鍋酒……”
誰知回答他的卻是咣噹一聲,長衫公子竟然一頭紮在桌上,李信一陣錯愕,區區一碗兌了燒鍋酒的麥酒不至於將他一個成年男子喝到吧。於是趕緊起身上前去扶他,果如一攤爛泥,手不經意間觸到通紅的臉上,竟是滾燙如火。
李信駭然,事情竟然比他想的還要嚴重,黃小弟顯然不單單是不勝酒力而醉倒,而是酒勁加高燒,讓整個人都垮了下來。他這才責怪自己大意,之前竟沒覺察出黃小弟有病在身,還勸其喝酒,如果有個三長兩短豈不是自己害了人家。
李信將其拖到裡屋榻上,又忙喚了僕役送來涼水汗巾準備冷敷降溫,同時又命人去找郎中。高燒不比其他疾病,一刻都耽擱不得,若是持續不退,輕則燒壞了腦子,嚴重的話隨時都可能沒命,尤其是還喝了一比一勾兌過蒸餾燒鍋酒的麥酒。
想到燒酒,李信又趕忙將長衫公子從榻上拽了起來,右手拇指與食指按住兩顎用力捏開,左手則將食指伸進他咽部一陣攪動,剛剛下肚的一大碗燒鍋麥酒悉數噴吐了出來。李信也顧不得滿身的穢物,取來溫水,順著他微張的嘴滴了進去。
只見長衫公子悠悠睜開眼睛,目光中充滿了驚詫之色,但神態卻不復之前的神氣,虛弱以極,瞬息之間竟判若兩人。
“李兄,小弟這是如何……”
他想掙扎著起來,李信卻一把將他按了回去,“小弟毋須躺好,高燒不退為何不早說,郎中片刻便到。”
長衫公子更是一副非要起來不可的樣子,李信見他似有話要說,便勸道:“有什麼話躺著說便可,不必起來。”
豈料長衫公子卻是悠然一嘆:“李兄為何不問小弟京師神秘消失,西行路上又在驛站中突然出現,難道就沒懷疑過小弟欲對李兄不軌嗎?”
李信一愣,是啊,這些事自己不是沒揣測過,但卻從未認為眼前這黃小弟會對他有不軌之念,也很難生出惡感。
長衫公子可能本就沒打算聽他回答,虛弱的喘了幾口氣,又自顧自的說著:“小弟那日在陽和衛請李兄一晤其實便想將此事說清楚,但終究是到了臨頭又起了畏縮之心,怕李兄不信才留書一封,將整件事詳述其中,這也才,這也才在今日前來相見。誰道人算不如天算,你終還是沒看到。”
李通道:“還說這作甚,李信若不信你,還會邀你來吃這麥酒羊肉?勿要多想。”
聽李信如此說,長衫公子不但沒露出欣慰之色,反而呼吸急促了起來。
“幾家商社不想李兄來晉,小弟雜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