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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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還肩負著傳承家庭文化的重任。薪火相傳,意義重大。紅英姐剛過門的時候,她婆婆…那個一臉苦相的老女人就對紅英姐進行了苦口婆心的家史教育,她言傳身教,板著臉,拉長聲音說了一堆要點和注意事項。劉家的女人不是他趙家的女人,也不是他錢家的女人;作為劉家的女人,應該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不應該做什麼;應該說什麼,不應該說什麼;應該想什麼,不應該想什麼。老女人的牙齒脫落殆盡,說話的時候嚴重地跑風,唯一孤懸一線的上門牙在她說話時搖搖欲墜,紅英非常擔心那顆門牙一不小心會掉下來。紅英覺得那將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紅英姐從老太太磨磨叨叨的話語中到是確切地聽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當兒媳婦的,要少說話,多幹活!伺哄好公公和婆婆,照顧好自己的男人是份內的事,絕不能馬虎。
老太太說話時基本沒有笑的時候,她一件事又一件事地教導著紅英,叮囑著紅英,語氣莊重,神情嚴肅。就連老太太銀灰色的髮髻也像是被什麼東西施了魔法一般,老太太側身指點屋內物品時,她頭上的髮髻透著一種無法言說的氣息,神秘兮兮,怪里怪氣,又帶有一種攝人魂魄的壓抑和緊張。
老太太說,長嶺在家裡是不能進廚房的,那哪是男人呆的地方啊!
老太太說,買米打油,購煤購物這類事,長嶺也不應該動手的;那會讓我兒子變得俗氣。
老太太瞅瞅紅英姐凸顯的肚子,猶豫一下,臉色緩和下來,低頭說:得注意保養身子,做家務時自己多注意點吧。我懷長嶺時,累著過啊!
一聲若有若無的嘆息彷彿發自老太太的心底一般。
紅英姐不好意思地搖搖頭,又誠惶誠恐地點點頭。
老太太再度抬頭時,又恢復了剛才那種肅穆的神情。
二寶擂我的那一拳我並沒有記恨在心上。我和二寶情同手足,我不應該在那個特殊的時間和地點說出那句錯誤的話語。後來發生的事情也與我開的玩笑有些出入。紅英姐肚子的小孩兒不是小劉長嶺,也說是說,那是一個女孩,也就是我後來的女兒杜娟。杜娟最初的名字叫劉娟,後來我娶了紅英姐之後,她把女兒的姓改成我的姓。這些都是後話,在此暫且不表。杜娟的出生卻由此改變了好多人的命運。劉家早早計劃好的事情,由於杜娟的出生而改變了前行的方向和軌跡。劉長嶺的父母重男輕女,紅英姐沒有為劉家生兒子,因此她在劉家的地位失去了一個非常重要的法碼。劉老太太知道自己沒抱上孫子,小臉拉得更長了,對兒媳婦的態度發生了明顯的改變。紅英姐的命運由此出現轉折。有段時間,我們發現紅英姐回孃家的次數漸漸增多,在家呆個三五天,也不見劉長嶺來接她回家。
姥姥
小翠姥爺家有棵沙果樹,每到春天都開出滿樹潔白的花朵,風一吹,整個衚衕都瀰漫著綿綿不絕的花香。走在小巷裡,那香味兒直往你的鼻孔裡鑽。
每次走進她家小院,我都會心情一爽。那是一座起脊的紅磚瓦房,圍牆也是紅磚砌的,不太高,對開的木製大門總是敞開著。院子一側是那棵沙果樹,另一側種著茄子、青椒、黃瓜、豆角、西紅柿,記憶中那一片菜地總是紅紅綠綠的,紅的是西紅柿,綠的是黃瓜和豆角的藤蔓,它們爬滿支架,果實累累。
小兔子又來了。沙果樹那邊傳來姥姥溫暖的聲音。沙果樹下照例會坐著小翠的姥姥。姥姥嘴癟癟的,穿著一件對襟的灰布褂子,滿頭銀髮,綰了個小小的髻;一臉慈祥,抹在細密的皺紋中。
姥姥,不許叫我兔子!我衝姥姥嚷嚷一句。我來到沙果樹下,蹲在姥姥身邊。
你走路時的動靜就跟兔子一樣麼,姥姥可是全聽清嘍。姥姥絮絮叨叨地說著。姥姥停下手裡的活計。姥姥面前攤著兩隻小笸籮,裡面盛著棉花。我走進小院時,姥姥正緩慢地絮著那些棉花。姥姥的眼睛什麼也看不到,姥姥失明好多年了。
姥姥還粘著棉絮的手撫摸著我的臉。姥姥的動作非常緩慢非常輕柔,我能感受到姥姥對我的慈愛。每次走進這個小院,我都得讓姥姥摸我的臉。姥姥不摸小翠,小翠天天在她身邊,她可能太熟悉小翠了吧?也沒見姥姥摸過二寶,二寶來小翠家的次數不多,是姥姥覺得二寶陌生麼?我想不太明白這些。姥姥摸我臉,我總是很順從她,一點沒有厭倦的表示,從開始時就這樣。姥姥最初摸我臉時,我心裡只是覺得好奇,不知道姥姥為啥要這樣。我問過小翠,小翠的回答卻令我啼笑皆非:你是小狗唄,我姥姥最喜歡小狗了!說那話時,小翠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透著喜滋滋的笑意,那笑意很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