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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些攤販們,也把舊院的住戶們當作是好主顧,因為他(她)們有較多的閒錢,又喜歡各種新鮮的玩意兒,新式的花樣,巧細的玩具,也都是他們搶購的東西。所以,朝宗這個提議與賞賜,使荷珠心動了,她遲疑了一下道:“那不好,姑娘知道了會罵的。”
朝宗笑道:“沒關係,是我給你的,反正你們姑娘也是叫你侍候我喝酒,我要回去喝,你們閒著沒事,正好去玩玩,姑娘不會怪你的。”
荷珠滿心歡喜,道了謝來收桌子,她心思靈巧,忽然道:“侯相公,這蟹你也沒怎麼吃,不如我給你包幾隻帶回去邊吃邊喝吧!”
這正是朝宗的目的,他先以重賞為餌,也是要荷珠自動提出這件事,現在果然達到目的了,卻又沉吟道:“我那兩個朋友若是能嚐嚐這種時鮮,那真樂死了,只是玉京知道了不太好意思。”
荷珠樂得慷他人之慨,笑道:“相公見外了,我家姑娘自己很少吃,這原是為招待相公而蒸的,權當相公在這兒吃掉了,不也是一樣嗎?”
她用荷葉包了五六隻大的熟蟹,每隻足有半斤大小。
別說市上沒處買,即使有一兩家搜了來,鮮蟹上市,像這麼大的,少說也要一兩銀子一隻呢?
六錢銀子一石米,一隻螃蟹要兩石米的價值,說來不會有人相信的。
但是,在南京秦淮河畔的舊院街上,比這更稀奇的事都層出不窮,反而令人感到不奇怪了。
朝宗提了螃蟹,興高釆烈地出來了。
鄭妥娘所住的聚茵樓距離白玉樓並不遠,因為有荷珠送了出來,朝宗倒不好意思直接過去,特意地繞了一個大圈子,從另一邊兜了過來,卻見一個小廝伸長了脖子站在門口四處地在找呢!
看見了朝宗,那小廝如獲至寶地迎了上來道:“侯相公,您可來了,可把鄭姑娘給盼壞了,來!這邊走。”
他引著朝宗走向一邊的角門。
朝宗道:“幹嘛要從這邊走呢?”
這門是通向院子的,普通是花兒匠等在此出入的。
那小廝笑笑地道:“鄭姑娘,今兒傷了腳,偏偏來訪她的客人特別多,姑娘一概不見,只好躲到院子裡的暖翠閣去了,還特別吩咐,除了您之外,任何人都不見。”
“暖翠閣!那又是什麼地方?”
“喔!是在花園裡的一座小月榭,原是多天下雪時賞雪賞梅的,這會見梅花又沒開,荷花都枯了,所以閒著沒用,鄭姑娘很喜歡那兒,有時她一個人就在那兒搭鋪,我們可沒她那麼大的膽子。”
“怎麼了!那水榭裡有什麼?”
“那倒是沒有,可是空曠曠的,有點嚇人罷了。”
“你還是個男人,倒不如一個女子了。”
小廝有點兒不好意思,卻又十分欽佩地道:“侯相公,鄭姑娘雖然是個女的,卻是不折不扣的女豪傑,比一般男的還要強呢!心胸、膽識、才情,樣樣都比人強,模樣兒更不必說了。”
“哦!這麼說來,你倒是很欽佩她了。”
“是的!在這門裡,除了那個老婆子餘大娘之外,誰不欽佩她,她雖然是一個最紅的姑娘,卻從來不搭架子,對我們最為體貼不過,有時客人給的賞錢少了,她自己掏腰包拿私房錢貼呢!”
侯朝宗笑了,說了半天,敢情還是錢在作怪。
那小廝似乎自己也察覺了,忙道:“侯相公,小的說這個並不是為錢,其實她的客人最多,豪客也多,就是她不貼,也比別的屋裡的客人大方得多,我只是要表明她對我們這些跑腿的憐惜而已,有些姑娘才可惡呢,連客人打賞我們的錢,都要剋扣一半兒去,更別說是往外送了。”
解釋得稍為好一點,但仍是在利上出入,侯朝宗頓時覺得很無聊,也很討厭,連話都懶得應了。
那小廝又道:“我倒不是因為她給我們錢才說她好,天見可憐,我們在這兒打工幫閒跑腿侍候,不但沒有工錢,連吃飯都要自己掏腰包,晚上在柴房裡搭個鋪,餘大娘那老婆子還要收咱們三錢銀子一個月呢!”
“啊!你們白乾活兒,還要自貼伙食,付房租,這倒是新聞了,天下竟有這等好事。”
小廝道:“舊院街上的書寓裡,那一家的打雜工人都是這樣的,豈獨我們這一家,不過有的老闆娘心好一點,管三頓吃住就是,工錢是沒有的,全仗著客人額外的打賞。”
“那能賺多少。”
“看吧,通常一個月下來,總有個三五兩,遇上有豪客臨門,就或許能分個十兩八兩的。”侯朝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