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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等她,為她託著生活。是的,就是託著生活,琴師的原話就是這樣。他回到家鄉,開了一家推拿室,只有一個門面那麼大,跟你這個扇莊差不多。他把他自己的沿街房子的那面牆推倒拿來用了。
銀心小心翼翼地介面:沒有人來,因為沒有推拿師。
垂髫啊,真是前世作孽啊!小王結束了一段飯後茶餘的談資,拍拍銀心的肩膀,走了。工欲善想象著未曾謀面的琴師是如何虛席以待的,他守株待兔,孤注一擲,每天傍晚,是如何在門口拉琴的。他拉的是什麼呢?
小王的敘述讓工欲善自慚形穢,他一筆筆地在扇面上描著花卉,這些訂貨又耗費了他許多的精力。他想,他竟然還自以為自己在垂髫的感情生活中是獨一無二的,甚至她的杳無音信也是一種音信。這有多麼可笑。事實上她早就拋開,或者說從來就沒有留戀過路上的風景,毫不猶豫地直奔主題了。
這麼想讓他非常失落。銀心的一雙胖胖的白淨的手從後面繞上來了,摟住他的脖子,把面頰貼在他的臉上,好像他是孩子。她這樣對他說:我早就知道了,你們是不一樣的人。
工欲善放下筆,想,如果我們是不一樣的人,為什麼我會為她心碎。他閉上眼睛,聽到他的心一粒粒跌裂的聲音。
然後小王挎著鄭傑又來了,他驚詫小王的保密功夫,直到這時候,他才知道,銀心是小王的表妹。她們那麼相像原來不是沒有來由的。她挺著脖子,兩個耳墜晃個不停,拍打著工欲善的肩說:你現在可不能再三心二意了,要是欺侮我表妹我可跟你沒完哦。鄭傑拍他另外一個肩膀,說:攀你這門親,善子,我可真不容易啊,你算算我的精神壓力費。
工欲善表現出了空前的軟弱,他勉強說:鄭傑,你知道,我準備考中央美院的研究生,我這個扇莊開不開得下去還說不準。鄭傑搖手不讓他說:你考啊你考啊你考上我才高興呢,你的工筆畫也是一絕。你考上我更不欠你了。誰說考研就不能討老婆了。再說你考上去北京,銀心幫你賣扇子,你們又抓革命又促生產,不要太瀟灑噢!
工欲善說:我瀟灑什麼我,現在姑娘都開始傍大款了,我這麼個一扇門的鋪面,就是混口飯吃。搞不懂你們為什麼吃準我。
小王上陣:善子你有自知之明這很好(她立刻就開始不叫他工老師了),還真讓你說準了,她們這幫姑娘演出,每天晚上大款的寶馬都在劇院門口等著。好幾個已經就那麼接走了。
工欲善說:那好啊,銀心願意,也那麼讓寶馬接走吧。
銀心就打一下工欲善的背:討厭!
鄭傑正色說:工欲善你真的很討厭!你不說真話,你永遠拿把扇子在前面擋來擋去。現在你給我把扇子放下,你說一句心裡話,眼看銀心讓那些傢伙包了去當了金絲鳥,你真捨得?
工欲善看看銀心,他好像是第一次看舞臺下的銀心。銀心非常白,像西式點心店一種特製蛋糕。現在她一臉無辜。望著銀心,嘴角抽一下,很小心的樣子,工欲善心一動,愣了片刻,說:真還捨不得。
銀心的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
為了慶祝大功告成,表姐妹請他們看越劇《五女拜壽》,銀心扮演五姐妹中的那對雙胞胎妹妹之一。她根本沒有什麼獨唱的機會,一會兒上去了一會兒下來了,埋在滿臺的花團錦簇當中,工欲善好幾次認不出來。他想,以後,不看這樣的戲也就罷了。
那天晚上銀心就留在了柳洲扇莊,工欲善已經進入王老五系列,誰都覺得他應該把銀心留下來。就他自己而言,在經歷過垂髫之後,覺得再堅持等待什麼,就沒有什麼意義了。銀心也罷金心也罷,能夠不添麻煩,就夠可以了。
銀心熱情地投入建設小家庭的奮鬥之中,演戲倒成了她的副業。她越來越有主動權了,工欲善的日常生活基本都由她掌控,她總是在他面前晃來晃去,只有晚飯之後的散步,工欲善才有一段時間的空隙,銀心一邊看電視一邊輕鬆地說:好了,老公,批准你透一個鐘頭的氣。 工欲善非常厭煩這個“老公”的稱呼,一副小市民腔調,但是他已經不像從前那樣直截了當表示他的不滿了,他只能笑著說:哎哎哎,還沒登記,還不算老公啊。
銀心回答工欲善也很爽快:是工欲善的工,老工,不是老公,你晚上還去學外語吧?
初秋傍晚,每天散步到聞鶯館附近,一開始就遠遠地繞開了,以後慢慢地試著走近,終於也可以路過那裡了。漸漸習慣,開始天天在此徜徉,在桃柳之間的那張木條凳上閒坐休息。他出來散步之時,往往是遊人倦歸之際,那張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