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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見母親韋貴妃的車輦已到了跟前。
韋如海仍是不鬆手,李裕無奈疾呼:“母妃!阿棠她——”
但他話尚未完,韋貴妃下得車來,一耳光扇去。他頓時兩眼一花,耳朵裡嗡嗡亂響。
韋貴妃滿面怒容,拂袖令道:“來人,將大王綁回昭陽殿去!請御醫署韓御醫即刻過來,魏王殿下突發瘋疾,癲癲癇癇的胡言亂語,見人就咬呢!”
幾個貴妃隨身宮人已捧了繩索上前來。
“你們……你們誰敢綁我!母妃!”李裕幾乎不能置信,情急大喊。
韋貴妃眸色陡然一寒,韋如海從旁瞧見,瞭然輕嘆,揚手一掌劈在李裕後頸。
李裕呆怔一瞬,頭便垂了下去。
兩兵相接,卻全是同一服色,所幸尚未血刃,但也是拳腳相加。
竇寬驚急大喝:“都給我住手!”
但他話音甫落,立刻便有人接道:“大將軍還猶豫什麼?弟兄們如今可是為大將軍拼得命!”
聲聲字字,極盡挑唆。
竇寬勃然大怒,偏生人多聲雜,混亂陣中,怎樣也揪不出那奸人所在。“狗孃養的!暗算使詐害你爺爺!看爺揪出你來剝皮下鍋!”他氣得渾身發抖,暴跳如雷下,但聽“鏘”得一聲,竟將腰間佩劍拔了出來。
長劍出鞘,頓時銀光一寒。
胡海瀾方止住驚馬,迎面寒光耀來,眼前一晃,由不得又是大驚。
眾衛軍亦是驚怔。
竇寬自己也呆住了。
但劍已出鞘,哪裡還能收還。
正此時,忽聞兵馬聲來,震得大地動搖。遠處人馬滾滾,一望不下八百,將去路圍堵得水洩不通,兩面大旗,一面乃左武衛旌旗,另一面上書一個宋字,顯然是左武衛軍大將軍宋啟玉麾來。
“凌廣兄,你這是要幹什麼?”為首一員大將揚鞭當先高喝,正是宋啟玉。
竇寬見宋啟玉到,正要呼應,不妨備一聲慘叫起,一名衛軍竟飛了出去,摔在地上,身首異處,血汙淌了滿地。同為右武衛營下,哪還分得清誰殺了誰。
有人高叫:“事已至此,弟兄們,想活命的,跟著大將軍反出城去!”
一聲雷霆,驚醒幾多人。亂兵見血,主帥又早持了兵刃,再無可收拾。右武衛軍亂勢已成定局,廝殺扭打,一片狼藉。
竇寬只覺兩肋浸寒,定睛時,已有兩柄尖刀剜心腑要害刺來。他當下閃身避開,反手一個虎爪擒去,便要拿活口。
但那兩名刺客好生靈巧,亂軍之中猶如那能遁地的土行孫,來時無影,去又無蹤。竇寬心中大亂,只知道是有人要害他,拿下這兩名人證才可洗刷冤屈,早已顧不得旁的,一味追拿,好容易掐準時機,拿住一人胳臂。然而,待到他將那人拽至眼前,正要看問,卻見其口吐黑血,竟是已服毒死了。
“竇凌廣!你當真要反麼?”宋啟玉厲聲大喝。
竇寬當下明白過來,不禁仰天慘笑:“好毒計!你還想聽我說什麼?只管問他去罷!”他揚手竟將那死人向宋啟玉拋去。
宋啟玉眉心擰,大刀一揮將飛來屍身斬作兩截,高呼:“皇帝陛下諭旨,竇寬謀逆,其罪當誅,右武衛軍麾下諸將士受其矇蔽,回頭是岸者既往不咎,誅剿叛首叛軍者,賞千帑,封五品上勳!不知悔改者,就地正法,殺無赦!”
賞罰既出,軍中頓時一亂,倒戈者不計其數。
勒馬陣中的胡海瀾,眼見漫天血雨兵戈大亂,不禁發憷。雖說她自幼習武,但這等真刀實劍殺到肚腸橫流的場面,卻著實未曾見過。她強自鎮定,催馬要走。忽然,只見一道寒光疾馳而來,眼看就要刺在她心口上。
四郎!
胡海瀾淚眼一漲,剎那想起,只是李裕笑顏。
李裕被韋貴妃閉在昭陽殿內小閣,從頭到腳綁得結結實實,任他怎麼喊叫,也沒半個人來搭理。他恨也無法,翻身從榻上滾下來,將一旁案上青瓷茶碗撞在地上,艱難地反揹著雙手,用碎瓷去割繩子。瓷片割得他滿手鮮血,竟也察覺不到疼痛了。
忽然,卻有個懶洋洋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大王這麼磨蹭要到什麼時候?宋大將軍可都領著左武衛軍前去平叛了。”
李裕抬頭見個白袍銀甲的小將蹲在面前托腮望著他,頓時大驚。“你是什麼人?”
那小將眼中顯出天真無辜顏色來,嘻嘻笑道:“大王認不得這張臉,莫非連服制也不認?”
李裕又瞧他一眼,道:“你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