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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汁以後,便離開了。
又被餵過兩次肉汁後,她注意到面上的暖意,似乎是躺在太陽地裡,還能感覺到身下壓著細草。痛楚雖然依舊,丹田中卻能勉強蒐羅出一些真氣,引氣運轉周身後,她終於睜開了雙眼,卻立即被直射的驕陽晃得緊閉。
她憶起師尊當年說過,元嬰真身若是大成,醒轉後所有痛楚都能癒合,氣脈至清至潔,幾成不死之身。只是她初窺門徑,能保住這條性命,已屬不易,武功似乎還沒廢掉,就更該慶幸了。
這時那人又過來,只是她已經預知,便閉了眼,等他走後,她微微啟了道縫,在睫毛晃動中窺到一個背影……
是他?獵天鷹!
一時百味雜陳,怔愣了好一會兒。
等太陽將落時,獵天鷹又到來,他似乎“咦”了一聲,李歆慈一瞬間緊張起來:“他發現我醒了?”緊接著,她聽到他手中有極細薄的刃迎風抖動的聲音,“是那把軟劍?”她勉力提起一絲氣力,凝在左手食指上,伺機而動。
獵天鷹的腳步,一下一下,踏在她的身邊,刀刃的寒意驟然刮上她的肌膚。
“啊!”
“嘰!”
獵天鷹的驚叫幾乎與一隻小獸的哀鳴同時響起。
李歆慈奮力睜大眼,她的食指頂在獵天鷹的氣海穴上,而獵天鷹手中那段似玉非玉的軟劍,卻插在她身側一隻碩大的田鼠身上。
血在褐黃色皮毛上淌著,李歆慈本能地縮了下身子。
獵天鷹表情怪異地問:“你醒了?”
似乎他也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態度和語氣來與她對話。
李歆慈的手臂軟落下來,她本也只有勉力舉起的氣力,便是瞄準了穴位,也不能對他有半點兒傷害。
獵天鷹手中的劍倏地消失,這次她終於看清,那劍縮成了他指上一隻白玉環。他蹲下身去,拎起那隻田鼠,笑道:“足有七斤吧,明兒的飯有著落了。”
拎在空中,這田鼠更顯得骯髒,李歆慈大驚,想起莫非這些天吃的都是這個?她不由閉緊了眼,發出一聲呻吟。
“我的傷勢也很重,而且恐怕他們在四處搜捕你我,實在不便走出這山谷。這谷中獸類雖多,卻以田鼠最多而易捕……這東西其實很美味。”
李歆慈憤然想,他故意在噁心她。
然而獵天鷹也不多理會她,自己架了火去煮那隻田鼠。過了些時辰,他端了只泥土捏成的陶缽放在她身邊,瞧了她一眼,轉身走開,那意思似乎是“不必我餵了吧”。
李歆慈翻過身去,瞪著那一碗浮著油沫的湯好一會兒,終於端起來,閉了眼睛呷了口。她皺皺眉,卻還是當藥般咕嚕咕嚕灌了下去。這時卻發覺那肉燉得很爛,剔了骨頭,又似乎加了點酸棗之類的果子調味,竟並不難吃。
李歆慈喝完,身上微微出汗,終於又有了迴歸人世的感覺。她發現自己身下是一個乾草編的墊子,頭上有半片凸巖擋著。獵天鷹坐臥處離她有七八丈遠,也是一樣在巖下墊著些枯枝幹草。
兩人之間隔著一股清泉,彷彿楚河漢界一般。
過了一會兒,獵天鷹收了缽盂去。那泉水兩側岩石如犬牙參差,並且略有坡度,他端著湯汁,爬起來有些辛苦,顯然受的傷還遠沒好。想必是因為她不能開口進食,他才燉成湯送來。
她既醒轉,獵天鷹次日再拿來的,便是半隻串在樹枝上,烤成焦黃的田鼠了。
李歆慈努力凝聚真氣,運功療傷,起先痛苦不堪難以為繼,後來終於漸有好轉,沒過幾日,她便能坐立行走,只是不免如學步嬰兒,笨拙可笑。
然而她大為振奮,第一樁事,便是去泉水中洗涮。在荒野呆了許多時日,衣衫上早積滿泥垢,通體不快。然而她走到泉水邊時,再往下一步,就“撲通”一聲,直栽進水中,跌了個頭暈眼花。
她索性攤開手腳這麼躺著,水的衝力甚大,帶走塵土,太陽當空直射,也不是那麼寒冷。然而過了片刻,她聽到獵天鷹走過來,一驚想翻爬起來,卻一時動彈不得。李歆慈眼前驟然變暗,獵天鷹站在了她身邊,擋住了她頭上的陽光,居高臨下地看了她一眼。她忽然羞恨交集,比作生死之搏時更為惶恐。
幸而獵天鷹只瞥了她一眼,卻往上游走了兩步,用缽盛了水,回自己那邊去了。
李歆慈鬆了一大口氣,翻身起來,臨水一照,發覺頭上又多了個青紫的大包,加上之前那數之不盡的擦碰傷痕,這張臉實在有些狼狽。
她悻悻然,費了老大勁才翻爬著上了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