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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我說話解悶,我也就能痛快一些吧?”
“鍾老闆……”禾良嘆氣。
金繡跳出去擋在主母面前,撩起兩袖,按捺不住開罵了——
“老虎不發威被你當病貓啊! 你不要以為自己有點年紀,我就不敢動手喔!你敢亂來,我、我就揍你,我個頭雖小,但力氣很大,打人很痛的!你走開啦,不然別怪我不客氣,我——咦?唔……”
咚!
“金繡!”禾良一顆心瞬間提到喉頭,都快嘔出來了,她臉色刷白,因為金繡突然毫無預警軟倒下來。
她撲去扶住自個兒的丫環。
就在同一時候,她聞到一股奇異香味,極淡,似含著檀香,鑽進她鼻間後,整個衝上腦門,麻感瞬間擴開,她張嘴欲言,卻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
“捻花堂”除了賣各種薰香外,也賣迷魂香嗎……
禾良內心苦笑,在失去意識之前,她看見鍾翠慢慢傾近的老臉,對方那雙深沉眼底,正顫著近乎狂亂的光。
第9章(1)
十日後
“你珍二爺那邊有什麼訊息捎回來?”遊巖秀一身風塵僕僕,俊面淡淡蒙塵,長髮未冠起,僅隨便抓作一把綁在腦後。他快馬回到遊府,見到幾天前隨二弟遊石珍出門的貼身護衛小范迎門而出,他兩眼一膛,翻身下馬,雙腿尚未落地,已衝著小范沉聲詢問。
此時管事德叔亦迎將出來,嘆道:“秀爺,有事進屋再說,您都幾日沒閤眼了不是嗎?這麼下去哪撐得住?”
遊巖秀恍若未聞,面無表情直視著小范。“你二爺追到什麼了?”
“二爺跟‘飛霞樓’那頭的人接上了,少夫人被鍾翠帶走的事,對方也已知曉,但至於鍾翠的行蹤,目前仍無下落。”見主子臉色陡寒,小范忙補充說道:“不過二爺派人盯梢了,只要鍾翠一與‘捻花堂’接觸,又或者直接奔回江南‘飛霞樓’老巢,咱們會知道的。”
小范見主爺抿唇不語,又道:“秀爺,我一回來就聽說您今早帶人出城了,說是離城十里外的渡頭,有位梢公在出事那天見過鍾翠和少夫人,您去過了,結果如何?有找到那位梢公嗎?”
找到又如何?
只查問出禾良如病了般昏沉不醒,由著人把她帶走,她們渡了河,身邊有馬,接下來究竟往哪裡走,那名梢公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此時,馬童看德叔的眼色行事,上前來照料主爺手裡的馬匹。
遊巖秀動著思緒,動得很慢,這幾天,他腦中如同灌進滿滿桐油,粘呼呼,不太好使,胸中空蕩蕩。他常說自己沒心、沒肺、沒天良,這一次,他真覺左胸裡的那塊肉被挖掉了,沒有痛覺,就是空空的。
他下意識舉步跨進宅子裡,德叔暗暗吁了口氣,和小范一塊兒跟上。
“德叔,老太爺今日有按時用藥嗎?”遊巖秀忽問。
德叔連忙答:“有的。老太爺今兒個胃口也還不錯,一頓能喝兩碗粥,只是……只是他又問起少夫人……”
禾良被強行帶走,遊大爺讓府內上下全瞞住老太爺,只說禾良被他氣哭,一怒之下回“春粟米鋪”住了。這種事以前也曾發生過一回,最後還是老太爺出面去把禾良說服回來,用這理由,應該能瞞得過老太爺。
“秀爺,等會兒您先沐洗一下,咱再吩咐灶房弄幾盤熱食,您——”
遊巖秀身形驀地一頓,不走了,德叔和小范也跟著停下,小心翼翼看著他。
“秀爺……您想到什麼了嗎?”小范問。
“江北的‘捻花堂’把事推回江南,江南的‘捻花堂’又把事推回‘飛霞樓’她們不知鍾翠蹤跡,怎可能不知?怎會不知?”他嘴裡喃著,依舊面無表情。小范適才回報的事,他到現在才想出結論。
陡地,他車轉回身,往大門方向急步。
“秀爺、秀爺! 太陽都下山了,您這是要去哪兒呀?都好多天沒見您吃喝了,您好歹坐下來吃一頓,有啥事等吃飽了再辦啊!”德叔真急了,在遊家待這麼多年,還真沒見過遊家大爺這等模樣。說他得了失心瘋,又似不是,說他與尋常時候一般,眉目間卻時不時透出讓人發毛的神氣。
“小范,跟上。帶我找你二爺去。”說著,遊巖秀人已到門口。
他的馬被牽回馬廄了,正欲揚聲命人備馬,這一方,小范受德叔所託,只得硬著頭皮趕上前來勸阻。
“秀爺,您先別走,二爺那邊再等等吧,很快會有訊息的。再說您這麼一走,咱們行裡許多事找誰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