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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瞧,眼紅到最後,你阿孃都不肯理他嘍!”
“禾良沒有不理我!”遊巖秀臉微紅,低吼了聲。
“可憐喔,你娘還不准他進房睡,只能睡書房。”遊二爺對著娃兒搖頭嘆氣。
“不要胡說!我現在還是天天回房睡覺!”他又沒被趕出來!
孩子“咿咿呀呀”地說,肥短手指戳著遊石珍粗糙面頰,真像在替親爹辯護。
遊石珍驚奇挑眉,又連番頷首。
“啊!我又誤聽傳言了嗎?原來你阿孃還是肯理你爹的,只是有點理又不會太理,理一點點,沒有理很多……唔,兄弟,這學問可高了,我不太能體會其中的奧妙呀!”
遊巖秀雙目一眯,撣掉身上大部分塵土後,他赤腳逼近臨窗的那張躺椅。
遊石珍見來者不善,捋虎鬚捋得有些過火了,忙嘿嘿嘿地陪笑。
他把懷裡的小娃舉起來擋在面前,像在舞獅、舞龍,咚兒隆咚鏘,舞得孩子四肢亂揮、呵呵亂笑。
“這位大哥,別惱別惱,小弟我已經吩咐我手裡的這個‘小弟’,咱告訴他,要是哪天不小心又被‘廣豐號’的穆家大少抱了去,可以舉起魔爪往對方胸前偷襲過去,呃……要不就賞對方一飽童子尿嚐嚐,要大泡一點,澆得他渾身溼透,這招夠狠辣吧?咦?”手中空空如也,小娃兒被親爹一把搶將過去。
遊巖秀抱著孩子,俊美面龐極快地閃過一絲狼狽,真不知穆家大少的事怎會傳到二弟耳裡。但,他誰啊?
他可是笑比不笑可怕的秀爺,是江北永寧最威的冷麵王,就算再狼狽、再羞澀難當,也絕對不能隨隨便便顯露出來!
他目底刷過冷鋒,俊顏如罩寒霜,嘴角要笑不笑。
脊樑骨有些冷,遊石珍喉結上下動了動,眨眨眼,突然好聲好氣問:“這位大哥,您這是要笑呢……還是不笑呢?”
“這位賢弟,等你告訴我,閣下這趟偷偷潛回永寧究竟為何,為兄自會讓你明白,我究竟是要笑、還是不笑?”俊美大爺冷哼。
第4章(1)
遊石珍眼神定定然。
望著俊美過了火又嚴峻過了頭的兄長,他忽爾咧嘴一笑,白牙好閃亮。“嘿,這位大哥,不是我不肯說,是有人來了。”
遊巖秀眉峰略攏,還沒發聲,門外已傳來“叩、叩”兩聲輕響。
用不著問,也知那樣的叩門方式是禾良使慣了的,他下意識挺直背脊,五官繃了繃,看著映在門紙上的淡淡影兒,很多此一舉地問:“誰?”
“是我。”輕和的女嗓透過門扉。
身後“咻”地一聲,遊巖秀往後瞥了一眼,發現前一瞬尚賴在臨窗躺椅上的遊石珍已不見蹤跡。
躲得可真快哪……
他內心咕噥了聲,收回目光,兩個大步跨到門前,一把拉開那扇門。
禾良被他幾要掀飛門板的力道嚇了一跳。
秀臉微怔,她籲出口氣,隨即見遊大爺兩眼膛得圓圓,一瞬也不瞬地直視著,她寧定下來,迎向那兩道吃人的目光,也將他看個仔細。
他身上的勁裝原是淡青色,八成在“太川行”的後院空地操練得太過火,衣服皺巴巴的不說,還裹著泥土,儘管泥塊拍去了,留下的印子卻把淡青糟蹋成灰青,而肘部和雙膝特別嚴重。
她眸光往下瞄去,見他兩隻大腳丫子光溜溜的,跟著便瞥見已被他丟棄在一角的髒襪和髒鞋。
咬咬唇,她臉容一抬,注意到他玉面蒙塵,漂亮的寬額和下顎都有髒汙,發上似乎也沾了不少土,此時一綹發跳出束縛,窩在他臂彎裡的娃娃正抓著那綹髮絲,咂咂咂地吸得津津有味。
“曜兒別吃啊。”禾良陡地回過神,上前將兒子接過手。
孩子五根小肥指還緊緊抓著那綹髮絲,被這麼一帶一拉的,遊大爺頭皮不禁被痛扯了一下,心裡竟有些委屈,因為……因為……禾良只是好快地看了他一眼,沒有替他呼呼吹吹。
他們到底是不是在鬧不愉快?禾良也弄不太明白。
自從那晚他揮袖打翻她送上的糖,都十幾、二十天過去了。
他要她從此不理穆大哥,她做不出那樣的承諾,本想輕巧將事情帶過,偏偏這次他鬧得兇,堅持得很。
明明知曉,他掃翻那盤花生麥芽糖並非有意,她心裡仍舊痛痛的,瞅著散落的糖,喉頭髮堵,感覺有些受傷。
這些天,他除了忙著四行二十八鋪和碼頭區的事務外,也忙起“搶花旗”的操練,他忙上加忙,回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