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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侯變晚,兩人獨處的時候也減少了,也不知是否他刻意為之?
她在生他的氣嗎?禾良捫心自問,無法答出。
或者,她是惱他的,但氣惱歸氣惱,到底還是放不下。至於他……他還在氣她嗎?唉……也許多少有些吧。
“秀爺今兒個提早回來,把曜兒從‘上頤園’拎回‘淵霞院’玩,那是好,但也該知會一下其他人,不能偷偷把孩子帶走。”禾良語氣淡和,輕輕扳開娃兒的指,讓遊大爺的頭髮得以自由,邊道:“銀屏在‘上頤園’那兒突然找不到曜兒,嚇得都哭了,連老太爺也跟著緊張。秀爺往後帶走孩子,記得交代一聲,好嗎?”事情傳到她那兒,又得知丈夫已回府,她才會回“淵霞院”探探,結果孩子真在這兒。
“又……又不是我……”遊巖秀張嘴欲辯,但,如何辯?孩子確實在這裡被尋獲,如今是證據確鑿,他有口難言,頓時,心中更覺委屈了。
是怎樣嘛?!
明明將肥娃兒暗渡陳倉的人又不是他,為什麼非得背這黑鍋不可?
愀然不樂地撇撇嘴,他賭氣不說話了,反正他、他……就是沒人疼、沒人愛!
禾良不知他內心轉折,本想用帕子先幫他擦擦臉上汙印,但懷裡抱著孩子不方便,也就將那想法按捺下來了。
她瞧著他好半晌,低柔又道:“秀爺需要好好沐洗一番,我等會兒會請人備好熱水,待洗好澡、換上乾淨衣物,也才好和老太爺一塊兒用晚膳。”
她斂下眸光,似躊躇了會兒,最後仍抱著孩子轉身走開。
“禾——”遊巖秀欲喚喚不出,即便真把妻子喚住了,他的目的究竟是何?
他是想問:禾良為什麼不來替他刷背?為什麼不幫他洗髮嗎?
還是想問:他今日跟著“太川行”的壯丁們練體魄、加強技巧時,把雙肘和膝蓋都擦破了,她要不要幫他上藥?要不要幫他揉揉吹吹?會不會為他心疼嗎?
結果……他大爺啥都沒問,百般寂寥立在原地,晚照幽幽然打在他胸前。
頭痛! 頭痛頭痛頭痛啊!他到底在幹什麼?!
“嘿嘿,明白了、明白了!原來這就是所謂的‘有點理,又不會太理’、‘理一點點,沒有理很多’之意啊!”遊石珍慢吞吞地從大書櫃後頭晃出來,兩臂盤胸,笑得深長酒渦亂顫,炯目彎成兩座小橋。
他全然頓悟地點點頭。“嫂子拿你當客人看待,讓你吃好、穿好,對你說話客客氣氣,說白一點,就是夫妻之間相敬如賓嘛!”抬手搓搓下巴。“唔……其實這樣也挺好,這位大哥您說是不?”
遊大爺慢條斯理地闔上房門,背對著親弟,沒回話。
遊二爺見事甚快,感覺不對勁了,兩眼狐疑地緊盯兄長身背,試探問:“這位大哥,您要不要說說話,抒發一下內心情懷?”
“哼、哼、哼、哼……”
完了完了,大哥笑了,而且還是“哼、哼、哼……”的奸人之笑。
遊二爺頭皮發癢又發麻,想抓抓搔搔,卻不敢輕舉妄動。
他張大眼看著俊美到不行的大哥慢騰騰地轉過身來,桃唇上勾,露出奸到有剩的笑弧,杏目湛亮,迸出險到驚心的輝芒。
遊大爺哼笑一陣,有點失心瘋的模樣,美唇滾出話——
“這位賢弟,你要陪我抒發一下嗎?”
“呃……”大哥……可以不要嗎?
太遲了!身為兄長的半瘋俊男已撲將過來!
“淵霞院”書房內,當大哥的惱羞成怒,心想,反正都一身髒汙了,再弄個滿頭滿臉灰也沒差。
於是,他一個回身,使出擒拿之技,撲向害他背黑鍋的元兇。
當人家小弟的黝黑男人按理是躲得過的,但祖上有訓,遊家小的都得讓著大的,他不敢不讓,尤其是全因為有這位大哥,他才得以順利逃脫繁重之責,能痛痛快快在外闖蕩,無後顧之憂,所以……大哥要擒拿他,他不敢不被擒拿。
“認不認輸?你認不認輸?”俊美大爺側壓在年輕漢子背上,雙臂圈鎖對方喉頭,緊箍不放。
“認輸、認輸!”陪大哥“抒發”的小弟目中含淚,痛苦皺眉。
“快說,你到底認不認輸!”加重力道。
“……我、我說了,我認輸啊……”一掌啪啪地猛拍地板,兩腿蹬著。
“還不認輸是嗎?好,很好,再不認輸,休怪我無情! ”
“咳……”翻白眼,快沒氣了。
這位大哥,你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