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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車只是真實世界裡偶然出現的危險,然後它便會繼續它忠貞的步伐,接受我的解釋,相信我會照顧它的福祉。
幾分鐘之後,我們到了市場的入口,那裡的人大概是諾頓這輩子見過的十倍。小孩子跑來跑去玩紅綠燈,腳踏車與滑板來來去去,幾個身穿“人生如海灘”T恤的人試著讓其他穿閃舞T恤的人留下好印象。連諾頓都有點受不了。
我們快要進市場了,我不知道該拿它怎麼辦。它願不願意跟我進去逛超市呢?把它抱起來,帶著它?或是在我購物的時候拜託別人看著它——當十分鐘的貓保姆?
諾頓終結我的左思右想,自己做了決定。衡量過這個情形之後,它跑過市場的門口,朝著碼頭那邊衝刺了約十尺左右,然後消失在一排樹叢裡。我有個預感,那天下午我會花很多時間把它從那片綠色植物下面哄出來。過了二十分鐘左右,我覺得我什麼都沒辦法做。我看得見它,而且它顯然不會跑到別的地方去,因此我想可以把它安全地留在那邊,自己進去購物。我走進市場,買了美味午餐的必需品——兩根多汁的德國蒜腸、一些德國馬鈴薯色拉、一瓶海尼根黑啤酒、一罐“九命”牌火雞內臟罐頭——然後回到外面評估這個貓狀況。
狀況就是:貓不見了。
我站在它躲藏的樹叢前面喊它的名字。一點回應也沒有。沒有任何聲音或任何動靜。我趴在地上朝灌木叢裡頭看,但是看不見灰毛的蹤影。我的喉頭緊得像是有兩噸重的石頭塞在那裡;我的胃在翻攪。我不敢相信。我怎麼會把它自己一個留在外面?我到底在想什麼?雖然它那麼聰明,但它畢竟不是人類;它甚至不是狗;它只是一隻貓——一隻從來不曾自己出過門的貓,我卻拋下它,讓它無依無靠——現在它不是躲在哪個地方,因害怕而顫抖、迷路,再也回不來,就是被名叫瑞克與米克的兩兄弟綁架,他們已經把第一支菸火綁在它的尾巴上了。
我強迫自己冷靜,深呼吸,再叫了一次諾頓的名字。一種可怕的寂靜,持續了很長的一秒。然後兩秒……然後……喵……
一個灰色頭顱、頭上有折起來的耳朵,從樹叢裡冒了出來——就在我最後看到它的地方。它的身體跟著出來。諾頓站在人行道上,抬頭用它“有什麼問題?”的表情看著我。
我不希望它看到我對它失去信心而驚慌失措的模樣,因此我只讓自己小小地喘了口氣。然後我轉身走過市場,完全沒有停下腳步,直到我回到自己家的露臺。我不需要回頭看:諾頓當然跟在我後頭,一路上蹦蹦跳跳地走在我身後五尺遠的地方。
《生命中不可抗拒之喵》 第三部分(1)
那年夏天,諾頓的短程遠足變成美好的慣例。辛迪週末加班的頻率愈來愈高,因此,每隔兩三個禮拜,諾頓就成了我唯一的海灘伴侶。早晨它總是跟著我一起走到市場,午餐時間通常也會陪我去,有時候在晚餐時間它也願意屈尊俯就地跟我走一趟。它很少走在我旁邊,距離我五尺遠是它最感愜意的距離。它不時地會喵一聲,讓我知道它還跟在我身後。習慣了這些以後,我甚至不再回頭去確認,只是愉快地走著,聽到它通知我一切都好,然後我會回喊:“好的,好的,我們繼續走。”我也很習慣路人對著他們眼珠子都快跳出來的朋友說:“你看,我就跟你說嘛。”
我們倆都愈來愈習慣這種散步模式,它(還有我吧,我想)也愈來愈敢冒險。
我的寫作夥伴名叫戴維?韓德勒,我們大多合寫電視與電影劇本;這一行裡有許多鯊魚般的怪物,他們最大的樂趣就是拿他們的尖牙利齒咀嚼無助的作家,而我們顯然誤會了,以為兩個人一組就比較有保護作用。戴維與他的女友黛安娜住在北方離我約四五個街口的地方。當我們在那邊工作的時候,諾頓開始陪我一起去,後來它就摸清楚這條路線了:直走七個街口,左轉,一路走到海灣,它甚至熟悉到可以自己往返。總是這樣辛迪與我在家裡煮飯,戴維打電話來說諾頓在那邊已經待了好幾個小時,但剛剛離開,我應該不久後就會看到它。果然,二十分鐘後,門外傳來一個喵聲,某隻浪跡天涯的貓科動物清楚地表示,它不介意來一罐乳酪與雞肉塊當晚餐,而且現在就要。
我很早就知道一件事:不管走得多遠,我都不必擔心諾頓會失蹤。我們走中央步道——這是島中央一條鋪得很怪異的石子路——去戴維家,有時候諾頓會分心、被嚇著或嬉鬧。如果剛好有一隻松鼠經過它面前,它會在後面蹦蹦跳跳地追著松鼠跑,有時候追到樹叢下,有時候是某人的房屋底下,有時會爬上樹。如果有一隻狗決定發發狗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