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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類的小事,自可交給裳兒。”
笑著搖頭不語。
之前有些陰鬱的心情被這古靈精怪的丫頭衝散不少,起身把擱在一旁的大氅拿起拍去些雪水,裳兒這才問起這東西的來歷,齊渃只敷衍的說了之前遇到齊瀟的事,對於賜婚之事隻字未提,已年關之際,不想因為這事擾了心情,無法改變的事實說出來只會徒增煩惱,而且知道裳兒性格火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或許心中還存有一絲僥倖,想著會有挽回餘地。
只是該來總會來。
第二日,齊瀟剛下早朝回到養心殿稍作歇息便伏案批閱奏摺,不多時門外傳來聲響,楚屏帶著一絲寒意跨門而入,官靴上粘了融雪後泥濘的黑土,看來過來時走的很是匆忙。齊瀟放下手中毛筆靠向椅背也不說話,她心知楚屏這次趕來何事。
行了禮,寒暄幾句之後楚屏欲直奔主題,瞧見立於一旁的魏秉誠有些欲言又止,齊瀟擺擺手示意無妨,果不其然是為了昨天之事而來。
還未傳口諭擬寫聖旨,楚屏卻已知曉此事,看來身邊被佈滿了眼線,齊瀟勾起一絲冷笑。
“北旬如今國立日漸強盛,宜和不宜戰,況且蠻蚩在邊境不斷擾民,如果可以聯手北旬之力清除,再好不過。”
聽完齊瀟所言,楚屏也知其中道理,但真正讓他芥蒂的原因卻是齊渃的身份。
齊渃乃先皇僅存的嫡出子嗣,如今唯一的公主,若可以,他當真希望把她從世上抹去,以絕後患,但是不行,所以他把齊渃置於最偏遠的宮闈,配以最少的服侍人員,給予最低的勉以繼日的生活所需,就指望某天她能夠自生自滅或者被世人遺忘。
如今讓她為國和親,將他先前的計劃全都打亂,他當然知道齊瀟此番賜婚的用意。北旬現任王年事已高,二王子是繼承王位最佳人選,如果和親成功那麼勢必將成為齊瀟有利的外援,從而慢慢抽空自己攝政王的勢力。
只是,眼前年輕的君主是否知道。此舉就像一把雙刃劍,即可制敵也可傷己。
心頭掠過先思萬緒,楚屏依舊平靜:“雖北旬二王子為繼位最佳人選,但世事無常,若到時欲益反損,怕是弄巧成拙。”
“枔王不必多慮。”料到對方會有所反對,齊瀟早已想到解決之策,“朕自會派兵助陣,保那二王子順利繼位。”說到這齊瀟頓了頓,向楚屏看去,“要說這個,還要請教枔王的指點了。”
楚屏官服碩大袖口下隱藏著的雙手細微抽動了下,擰眉對上齊瀟的目光,沉默了一陣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畢恭畢敬的雙手抱拳回覆道:“臣自當鞠躬盡瘁。”
一直站與案旁至始至終默不作聲的魏秉誠負手而立,在聞聽要把齊渃賜婚於北旬二王子時,臉色瞬的凝重起來,而負於身後的雙手,指甲已深深嵌入掌心卻不得知。
賜婚?賜婚……
為何這兩字絞的心口隱隱作痛。
☆、第四章 禮
從養心殿出來已是響午,外面白雪皚皚,在陽光照射下晃得人目眩,幾個雜役拿了鏟子與竹掃帚正清理路面上的積雪,這雪下了一整夜才停,沒清理過的地方積雪可以沒到腳踝,那幾人滿頭大汗手卻凍的發紅,把積雪堆到一旁角落。
用手遮擋那刺眼的陽光,魏秉誠發現一直緊握的右手有些僵硬,掌心裡幾道紅到發紫的血印,是剛才無意識是留下的。
走出殿外,朝齊渃所在的攬月宮看了會,還是抬腳走向宮外,上了回程的馬車。
一路搖搖晃晃穿過鬧市,積雪讓馬車行走的緩慢,街邊儼然一幅過年景象,挑開車窗魏秉誠心不在焉的看著沿途街景,一塊碎石拱起車輪,馬車頓時晃得厲害,一個錦盒從魏秉誠的袖管掉落。
錦盒約七寸長兩寸寬,是以紅綢為面燙金勾花,中間繫了根絲帶作為封口。
連忙撿起拍去沾上的塵土,小心翼翼開啟錦盒,裡面放著一支通黑透亮的翠亨春紫毫,檢視並無磕損才放心的納入懷中。
已經忘了多少次把它帶入宮中,本想作為齊渃生辰禮贈與,但來來回回多次都不知如何開口,這一拖竟已年關。
那湖畔第一次相見到現在已是第五個年頭,猶然記得她赤著雙足踢起片片水花,粼粼水波,垂柳影湖,而她就婷婷而立在如鏡水面,秀靨如玉,秋水流盼,微風吹拂起她縷縷青絲,帶起一片漣漪。
步步靠近,連濺溼了他的衣裳都沒發覺,還是等齊渃一臉歉意的走到跟前,魏秉誠才恍得回神。
那年他剛束髮,而她也只是一個剛滿十歲的孩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