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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瀟輕笑一聲,踏了一步負手站立說道:“那便好,朕賜婚於你,對方是北旬二王子,可好?”
彷彿一瞬間被抽去了空氣,齊渃怔怔的站在那不知是喜是悲,找回呼吸的能力,用力閉上眼不讓眼中的彷徨落入對方,周身的寒冷猶如置身冰窖那並非來自外界的風雪,而是發自內心的凍結,雙膝觸及地面,齊渃雙手伏地鼻尖觸碰到地上的積雪,啞聲道:“謝主隆恩。”
挑挑眉,齊瀟看著腳下跪拜著的齊渃,解下黑色大氅披在齊渃肩頭:“穿得如此單薄,臉都凍成茄子了。”
說畢便轉身回宮去了。
直到再聽不到踏過雪地的腳步聲,齊渃才抬起頭,即使沒有如果,還是會想,如果呢……
☆、第三章 鏡
裳兒在門口等了許久才見一個身影緩緩從遠處走來,趕忙上前拉著她走進屋,才發現和剛才出去時,這會憑空多了兩樣東西出來。
那枝臘梅還可理解,但這件貂皮大氅著實讓人費解,齊渃又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裳兒自當她是被凍著了也不管那些無關緊要的事,關了門添上炭又把手爐換了新的木炭塞進齊渃懷裡,揉搓著已經冰凍的雙手,無不怨憤道:“主子您這是要嚇死裳兒嗎,穿的那麼單薄就出門了,這快過年了,可別病著了啊。”
火爐與懷裡手爐外加裳兒的共同努力下,齊渃終於覺得身體暖和起來,長長吁了口氣,寬慰道:“晚些煮些薑糖水喝下去去寒便好了,無礙的。”
裳兒應著點點頭,看到齊渃握手中仍捏著那支梅花,伸手接過梅花讓她兩手捧著手爐,細瞧那梅枝猶如細簪綴著幾朵白梅,幾朵開的正盛的旁邊襯了幾個白色骨朵,包著翠綠的花托,湊近聞了下暗暗幽香,齊渃一旁見裳兒喜歡,笑著說:“覺得好看就摘來了,想著你會喜歡。”
“自是喜歡,只不過花開雖美終會凋零。”
“你這丫頭什麼時候也傷春悲秋起來了。”齊渃打趣地說,“萬物都有始有終,只是長短不一罷了,莫要多想,我倒是有個辦法讓它長久一些。”
取來剪子把梅花小心翼翼剪下,然後用手巾拭去上面水漬,又用乾淨的布墊於其下,吩咐了裳兒拿個架子置於火爐上方慢慢烘去脫水,不出兩三日就可得乾花,雖不及鮮花香,卻可存放長久。
把剪子放回內屋的針線盒內,轉身出去之際看到梳妝檯傷上銅鏡裡映出的自己,銅鏡已有些年頭,還算光滑的表面映出一個血色欠佳的少女,貂皮大氅依舊系在頸脖裡,解下大氅坐到銅鏡前,手指托起一縷長髮看著鏡中自己,齊渃自小就是怕麻煩的,除了必要禮節時,平時都讓長髮隨意那麼散著,最多隻拿一根紅髮帶綁起。
開啟梳妝檯上的奩盒,裡面放著一些胭脂幾根束髮的髮帶,幾副金邊鑲玉耳環,剩下的一支紫檀木髮簪,尾部雕刻成一朵出水蓮花。
雙手攏了一束頭髮髮帶綁起,食指扣在中間綰了花繞成個髻再用簪子插入固定,還沒來得及仔細端詳一番髮髻已經鬆垮垮的掉落下來,又重複嘗試了幾次都是如此,苦笑著打算最後努力一次,裳兒正好搬了架子回到屋裡,外廳沒見到齊渃,拉開門簾竟發現她正一臉苦惱的對著銅鏡挽髮髻,不由嗤地笑出聲:“主子您雙手執筆寫字是一流的,這梳髮挽髻還是由奴婢來吧。”
走上前接過齊渃手裡的梳子和簪子,不一會一個漂亮的髮髻便完成了,之前還隨意垂於髮鬢的青絲被收攏起來,高高盤結與頭頂,終日被遮在髮絲下的頸項猶如白脂凝玉泛出柔柔的光韻,畫出修長而柔美的線條緩緩隱入衣領下。
最後把額前碎髮向後服帖一下,裳兒透過銅鏡看著自己的成果,少了往日那股慵懶倦怠的模樣,多了一份少女初長成的嫵媚,不濃,就如山間那裊繞薄霧讓人看不實切,卻又移不開眼。
看得有些失神,裳兒才想到這是女子出嫁後的裝扮,一時間竟有些惱,拔了簪子把頭髮梳理成原本的模樣,說道:“這可是出嫁後的樣子,難不成那魏秉誠想和主子提親了?雖說他是禮部尚書的獨子,但我就不喜歡他,每次過來假借贈書之意賴著不走,哼。”
笑著拍拍裳兒搭在自己肩頭的手背,齊渃搖頭解釋道:“只是以書會友,若不是他一直帶些宮外的新書,這宮內生活只會更加無趣。”把髮帶和簪子放回奩盒,看到裳兒仍舊一副將信將疑的模樣,又補充道:“這會閒來無事罷了,想著以後總有天需這樣盤起,權當練習。”
聽到這裳兒撅嘴不滿起來:“主子這是以後打算不要裳兒了嗎?管他嫁給誰,裳兒要一直陪著您,挽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