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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處,除了青絮,便只有公子知曉。”見白傑神色猶疑,謝臻從容道。
白傑轉過頭來,冷笑:“使君此計甚妙。”
謝臻望著他,亦是笑意淡淡:“若無此計,只怕見不得公子。”說著,將手向旁邊的席上一請。
白傑瞥著他,少頃,在席上坐下。
“見我何事?”白傑開門見山地問。
“自是為鹽利之事。”謝臻亦不多廢話,漆黑的雙目注視著他,語聲緩緩:“朝廷令巴郡鹽政歸民,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些許小事,交代家人便是,怎勞賢侄女親自送來?”姚徵府中,鄭氏讓侍婢接下馥之送來的賀禮,笑意盈盈地說道。
馥之微笑:“叔父家中喜事,馥之本當親至。
鄭氏笑起來,和藹地拉過她的手,與她往堂後走去。
姚嫣房中,李珠李瓊姊妹和母親吳氏也在,正圍著姚嫣說笑。鄭氏帶著馥之進來,她們皆是一喜,上前見禮。
“馥之姊近來又美麗許多哩!”李珠看著馥之,讚歎道。
吳氏笑她:“偏是今日嘴甜。”
眾人皆笑。
馥之望向姚嫣,她靜靜地立在榻前,見馥之走來,緩緩一禮:“阿姊。”
心中知曉她對自己的芥蒂,馥之不以為忤,淡笑還禮:“妹妹。”
李瓊湊過來,看看馥之,又看看姚嫣,嘆道:“阿嫣,你可記得年初時,你和馥之姊皆未定親,我和阿姊那時還怨家中將我二人定得早。可如今,馥之姊已經成婚,你也要入宮了呢。”
鄭氏聞言,笑出聲來:“照你這麼說,豈非願意遲遲無人來娶?”
李瓊赧然:“我也不是那意思……馥之和阿嫣遲遲未定,乃是註定要做貴人的。”
這話稚氣有趣,眾人又是一番笑語。
馥之看著她們說話,片刻,看向姚嫣。她望過來,唇含笑意,目中卻一片平靜。
光和四年八月,皇帝冊竇氏為後,納郭氏女、姚氏女為美人,同入宮者另有十人,各封以八子、充依、七子。
夜客
蔡纓抱著琴到了祁子家中,還未上堂,忽然望見屋簷下放著好些東西,祁子的妻子扈氏並著兩名家人,正在進進出出地從屋裡搬出些物什來。
發現蔡纓在看,扈氏停住動作,面色微訕。
蔡纓走過去,向她一禮,笑笑,問:“夫人這是做甚?”
扈氏看著她,似有猶豫,片刻,面上浮起苦笑:“不瞞女君,家中長子明日來錦城,接老婦與丈夫離開。”
蔡纓聞言,一怔:“為何。”
扈氏道:“我二人老了,兒子總不放心。”她乾笑了兩聲,看看蔡纓,沒有說下去。
蔡纓瞭然,沒有言語。
自從朝廷頒佈新鹽政,各種猜測就紛紛起來,越傳越重,甚至有了朝廷與濮陽王不日將戰的說法。雖只是傳言,巴郡百姓仍是開始不安起來,前不久,又聞郡西的土人抗稅作亂,一時更是人心惶惶,錦城中每日都有百姓遷走。
祁子夫婦的兒女都在外地,蔡纓料到他們興許也要走,卻不想竟是這麼快。
“可是蔡女君?”一個長長的聲音從堂上傳來。
蔡纓答道:“是。”說罷,向扈氏一禮,抱琴上堂。
祁子端坐,一張琴放在膝上,正慢慢地試著琴絃。抬眼瞥見蔡纓進來,沒有說話,只信手撥絃。
“子。”蔡纓向他一禮。
祁子還禮,悠悠道:“都知道了?”
蔡纓頷首,望著他:“今日可是纓最後一次受教?”
祁子嘆口氣,沒有答話,只慢慢調琴。
一堂琴課上得平平淡淡。
日中時,蔡纓拜別祁子,乘車返回丞相府。
不料,還未到堂前,卻見蔡暢正送一人出來,面容俊雅,正是謝臻。
照面之下,蔡纓怔了怔,行禮:“謝使君。”
謝臻看看她,溫文還禮:“女君。”畢了,他又向蔡暢一禮,笑道:“今日得與丞相對弈,臻幸甚,期以後會。”
蔡暢含笑還禮:“使君技藝高深,老朽亦是甚望。”
謝臻謙遜再禮,向他告退而去。
“父親與謝使君弈了整朝?”望著謝臻離開的背影,蔡纓向蔡暢問道。
蔡暢撫須頷首。
蔡纓皺眉:“如今之境,父親勿再與他來往才是。”
蔡暢詫異,看向蔡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