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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這些人覺得有點受寵若驚起來,大家一時不知所措,竟然也都無語地迴向鞠起了躬,牛皮糖見慣不怪,說道:“安倍先生不必那麼客氣,這幫傢伙都是我的大學同學,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大家隨意一些吧,太拘束反而會影響吃飯的胃口。倒是安倍先生,您的中國話越來越流利了啊。”
隨後牛皮糖又將我們相互略略介紹了一通,不再贅述。
安倍先生微笑得環視了大家一圈後,便擊掌三下,門外又多了兩名服務生,開始靜靜地為大家上菜。
日本料理的特色在我的印象中便是又貴又花哨又吃不飽,看著每人面前都堆起了一樣樣五顏六色的小菜,但每個菜也就一口的量而已。
待到冷盤已經全部上齊——說實話,我也不曉得後面還有沒有熱菜。安倍先生便又鞠了一躬,說今天為大家準備的是“懷石料理”。
我也曾聽老媽說起過這懷石料理的來源,說是起源於日本的僧人,由於出家人講究清心少食,且茶飯都以清淡為主,為了抵禦冬日的胃部不適,便在懷中抱一塊溫熱的石頭,以此抵抗飢寒。
後來這個傳統慢慢演化,懷石料理便也就形成了如今“清淡、精簡、追求食物原味的精髓”了,就如日本茶道一樣,懷石料理同樣也追求器皿、擺盤的細節藝術,這對於我們這些習慣於大碗大盤吃飯喝酒的人而言,與其說在用餐,不如說是在體驗一門文化更確切。
我正靜靜欣賞著眼前自己盤中的七種前菜,竟是如彩虹般的赤橙黃綠青藍紫七種不同的顏色,我並沒有辨認出每一道前菜的原料,但如一些青瓜、醬蘿蔔等倒是很容易識別,夾一口金黃色的醬蘿蔔放在口中,頓時有一股沁人心脾的津甜絲絲入喉,這味道已全然不是我印象中的醬蘿蔔味,味蕾如同突然失去了方向一樣,在大腦中拼命搜尋著歲月中的味覺回憶,去尋找這舌尖上的謎底。
我正閉眼努力冥想著這種味覺的記憶,安倍先生也許是看到了我的言行,便輕輕得介紹說:“您剛才吃的這個醬蘿蔔,取材於北海道地區的白蘿蔔,由於那裡的特殊氣候,這種蘿蔔在6月收割,我們空運到了上海後開始用自制的梅子酒糟浸泡,加入了蜂蜜,至於這靚麗的金黃色,我們從中國的西北地區買來了今年6月盛開的蛇目菊,將花瓣搗碎後混在醬料中上色而成。
蛇目菊不但是夏日美麗的鮮花,更是貴國《本草綱目》中的一味草藥,具有清熱解毒,化解體內溼氣的功效。這與白蘿蔔、蜂蜜的作用相輔相成,夏日食用,不但口味清甜,還可用於治療眼紅腫痛、腸道感染引起的腹瀉等疾病。”
接著,安倍先生又先後介紹了其他六道冷菜,全部都是用的當季的食材與鮮花製成,且都具有藥理作用,早就聽聞懷石料理與時令有著密切的關聯,今日親身體驗,不禁心中被深深震撼。
我更欽佩於安倍先生這充滿自然之美的廚藝,和他那娓娓道來時淡淡的從容優雅,彷彿禪意已完全與食物融合,這不但是一份美食的藝術,甚至可以將它看作是一種宗教。
還未等我細細欣賞,就看到斜對面的大洪早已將盤中所有小菜一掃而光,正抹著嘴連連點頭說“好看是好看,就是太少了點,一口一個,都沒吃出個味兒就沒了。”
牛皮糖鄙視地白了他一眼,大洪自知失言,便也低頭不再做聲。
其他人與我一樣也正慢慢品味,tj拿出他的leicam8邊拍邊吃,安倍先生說道:“如果是拍照也是可以的,但是還請不要流傳出去,至少請不要告訴別人在哪裡吃的,還望諒解啊。”
tj便忙解釋說,只是覺得好看,想以後作為設計的修圖素材使用,絕不洩密。
冷盤吃完便開始上湯和熱菜、飯,配以清酒,依舊是每人一份很少的量,但精緻、新鮮、應景而清雅,印象最深的是安倍先生親自在桌上為我們烹製的一道“白石墨香”。
先是從木桶中撈出鮮活的基圍蝦,抽去筋腸後,在一方燒得滾燙的端硯上來回烤制,隨後撒上清鹽、滾上海苔粉,再一隻只碼放於一個扇面形狀的骨瓷底盤上,每盤七隻蝦,猶如活物,活脫脫就是一幅國畫扇面。
此時我已對安倍先生的藝術造詣和烹飪創意佩服的五體投地,連連讚歎:“齊白石的七蝦圖!太像了!太像了!”
安倍先生看我說出了這道菜的玄妙,非常意外地向我單獨鞠了一躬,說道:“太感謝了,本人非常敬仰貴國已故畫家齊白石老人,他的水墨畫樸實而靈動,是一位百年難遇的畫壇奇才,可惜鄙人無緣與他相見,創作這個菜也是表示我對他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