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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將謝朗手中的酒壺一把奪下。
謝朗努力睜著沉重的眼皮,過了好半天才咧嘴笑道:“王爺………”他欲待爬起來給平王行禮,卻腳下虛浮,足跟一滑,又跌倒在地。
他也不掙扎站起,竟靠著黃花梨的太師椅,呵呵笑了起來。
平王怒火不可遏制,一把揪住謝朗的衣襟,將他提起。謝朗仍在傻笑,平王握緊了拳,欲待揮出,又按捺住,一把將謝朗丟入椅中,冷聲道:“打水來!”
秋珍珠不敢多話,端來一盆清水,平王接過,兜頭將謝朗淋了個渾身溼透。
平王再度將他提起,見他似清醒了一些,厲聲冷笑,“你倒是越來越出息了!薛閣主當年一句‘小謝小謝,驚起鶯燕無數’,我還嫌她過於刻薄,現在看來,她倒將你看得很準!你看看你自己這副樣子,我都替你害臊!”
“薛閣主”三字一出,謝朗驟然睜大了雙眼,在船艙中掃了一圈後,有氣無力地癱回椅中,低低地喚了聲,“蘅姐……”
平王哪知他的心思,仍怒氣勃勃,“你和我說,練的是童子功,正練到最關鍵的一重,暫時不能成親,我便向父皇稟明瞭,父皇也允了。哪知你………你原來是來了這裡勤練武藝!瞧你這混樣,夜夜笙歌,天天尋花問柳,母后找我問話,你叫我如何替你遮掩?!”
他想起這幾個月來的事情,煩心不已。景安帝不知何故,對平王越來越疏遠,反而開始器重起弘王來。弘王在朝中不但對平王一系屢屢發難,而且已開始插手軍務。
自從弘王的親信張保出任幽州府尹,府軍關係驟然交惡。裴無忌屢上奏摺,彈劾張保貪墨糧草,而張保又呈摺子,彈劾裴無忌構陷大臣、擁兵自重、居心叵測。雙方大打口水仗,景安帝竟隱有偏向張保的勢頭。
平王本指望與裴無忌交好的謝朗在此事上助自己一臂之力,誰料他竟不到兵部述職,不去王府議事,再過一段時日,涑陽城紛紛傳言,小謝重拾當年風流習性,在翠湖夜夜尋歡買醉。
平王起始不信,今夜將謝朗逮個正著,想起天天在宮中以淚洗面的胞妹,心火一躥,再也按捺不住,兜頭便給了謝朗一拳,喝道:“這一拳,是替柔嘉打的!”
他這一拳正打在謝朗眉骨上,謝朗嗖地吸了口冷氣,眼前一陣眩暈後,酒也醒了幾分。可聽到“柔嘉”二字,他心中苦痛難當,便脫口而出,“是!我沒用,沒出息!既是如此,我也不敢耽誤了柔嘉,這個駙馬讓別人來做!讓柔嘉和我解除婚約好了!”
平王俊眉微挑,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秋珍珠忙過來勸解,“王爺,小謝真是喝多了。”又去拉謝朗,“胡說什麼呢?讓人聽見可了不得!”
謝朗將她的手一甩,竟低噎了一聲,輕聲道:“王爺,謝朗無用之軀,真的不敢耽誤了公主。我求王爺,幫我解除了婚約吧。”
他聲音低沉、神情痛楚,竟似句句字字發於肺腑,平王再料不到他竟真心悔婚,一時呆在原地。
他終究持重,細想一番,便一招手,起身走到屏風後,秋珍珠跟上,平王低聲問道:“小謝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事?可是有了相好的女子?”
秋珍珠將幾個月來的暗報想了又想,搖頭道:“小謝自護書回京後,沒發生過什麼事。他雖在翠湖胡鬧,只喝酒喝得兇一些,也沒聽說他與哪家的女子相好。”
平王再看了看屏風外正癱成一團泥似的謝朗,吩咐道:“你派人將他送回家,只別讓謝大人知道,請人知會一聲太奶奶便是。明天起,他若是再胡鬧,你接他上你的船,免得事情鬧大,讓人告到父皇那裡去。”
他再抬頭望向艙外的深沉夜色,想起北線形勢迫在眉睫、朝中政局錯綜複雜,宮中更似有張無形的網在悄然撒開,偏偏最器重的謝朗竟耽溺於酒色之中,幫不上一點忙,不由憂心忡忡。
謝朗醒轉,窗外已大亮,他覺後腦勺和眉骨處火辣辣地疼痛,剛坐起,正對上太奶奶滿含擔憂的眼神。
他這才發覺自己竟睡在太奶奶的碧蘭閣中,再依稀憶起昨夜之事,不禁囁嚅著喚道:“太奶奶。”說罷下床行禮。
看著滿面憔悴的重孫子,太奶奶心情複雜,一時不知如何開口。謝朗卻已拿起她床頭那本《孝和新語》,笑道:“太奶奶,昨天唸到哪兒了?”
不等太奶奶說話,他翻開書,一字一頓地念了起來:“孝和三年,宗氏有女名蘊,始年六歲時,便聰黠異常,過目不忘,出口成詩……”
熟悉的字跡讓他心中一酸,不知不覺停住。窗外正飄著細雨,他愣愣看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