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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蘅愣了愣,劍勢凝住。她若有所思,可瞥見謝朗得意的表情,冷哼一聲,道:“笑話!你怎知我不開心,我學得很高興!”
謝朗只得悻悻讓開,坐回樹下,看著薛蘅練劍。
她劍勢很怪,一時輕靈飄忽,一時凝重如山。謝朗看了一會,漸漸覺得雙眼餳澀,喃喃道:“蘅姐,你怎麼能一劍挽出二十個劍花?”
薛蘅聽了奇怪,自己頂多能一劍挽出十個劍花,他怎麼數出二十個來了?她收劍轉頭,忽覺眼前一暗,似是火堆全部熄滅。她一驚,拔身而起,避過從腳下土裡冒出來的凜冽寒光!
“蘅姐,你在哪裡……”謝朗焦灼的呼聲傳來。
薛蘅左手攀住樹枝,不敢落地。周遭一團漆黑,謝朗的聲音仿似就在耳邊,可她不敢應答,方才從地底鑽出的寒光實在太過詭異,詭異得讓人不寒而慄。
可她凝目細看,再無動靜,難道,是自己的幻覺?
“蘅姐,沒事了,下來吧。”火光亮起,謝朗在樹下招手。薛蘅吁了口氣,鬆開左手,飄然落地。
可她剛一落地,四周又是一暗。薛蘅總算保持著幾分警惕,雙腳如鐵釘般釘在地上,上身急往後仰。
可極細微的破空聲過後,又再無動靜。
薛蘅彎成拱形,雙手雙腳撐在地上,卻絲毫不敢動彈。
謝朗的聲音還在四面八方迴響,“蘅姐,你在哪?!”他的聲音十分焦灼,焦灼得薛蘅忍不住張開了口,“我在……”
“轟!”
薛蘅總算及時將劍尖在地上一點,借這一點之力硬生生將身子挪開數尺,待她再落地,周遭大亮,而她先前仰成拱形的地方,竟現出了一個巨大的土坑。
而謝朗,也表情茫然地站在樹下,他手持長槍,槍尖上挑著一塊黑布。
這番遇襲,實比與柴靖對決時還要令人恐懼。若非謝朗槍尖上的黑布和那個大土坑,二人幾乎就要懷疑不過是自己做了一場夢而已。
究竟是何人暗襲?
這情景太過詭異,二人覺得這山林中危機重重,趕緊上馬,乘夜前行。趕到東方發白,謝朗才鬆了口氣,道:“蘅姐,咱們歇歇吧。”
薛蘅也覺神經太過緊張,便點了點頭。二人在山路邊坐下,謝朗剛仰頭喝了口水,忽然怒喝一聲,槍尖如巨龍探珠,深深搠入黃土之中!
似有什麼人慘嚎了一聲,但一瞬即逝,謝朗將槍尖抽出來,上面僅餘鮮血一滴。
謝朗怒極,將槍尖在土中連捅,卻再無動靜。
而那邊,薛蘅也望著自己在樹幹上連砍的十餘劍怔怔發愣。
二人不明白究竟有多少敵人在跟蹤自己,也不明白這些人究竟是何來歷,只得再打馬上路。
可等到再下馬歇息,竟又遇到了同樣的暗襲,薛蘅更不知被從哪裡擲來的利刃割破了左手。
謝朗氣得目眥欲裂,提了長槍,站在路中間怒罵,“王八蛋!兔崽子!有種出來和爺決戰啊,只敢偷襲,算什麼英雄好漢?!鬼鬼崇崇的王八羔子,小心生兒子沒□!”
薛蘅聽得眉頭一皺,謝朗恨恨道:“若是義兄在,定要罵得他斷子絕孫!”言下之意,自是他還罵得太文雅了。
他見薛蘅神情,道:“蘅姐你別怪我,我生平最恨這種放冷箭的卑鄙小人。連面都不敢露,我看他們做人都不配,去做地裡的蛆蟲好了。不,他們連做蛆蟲都不配!”
薛蘅將手略略包紮便接著上路,誰知暗襲卻仍接踵而至。只要二人一停下馬,便要面對這詭異的偷襲,但偷襲者始終不曾露面。
這番逃殺,實是讓人筋疲力盡。謝朗更是來了脾氣,言道一定要象赤水原一樣,三天三夜不合眼都行,倒要看看這些王八蛋長何模樣。
躲到黃昏,薛蘅覺得這樣不是辦法,道:“咱們別在野外休息,再趕幾十里路,進城找家客棧。人多,那些人就不好下手了。”
謝朗點頭稱是,正要催馬,眼前忽然颳起了一陣狂風。
耳聽謝朗暴喝連連,薛蘅心焦,於狂沙中尋找著他的身影。可那些風沙好象凝滯了一般,讓她看不到一點景物。
她正要下馬,風沙卻動了,驚天動地撲面而來。薛蘅怒喝一聲,長劍直刺沙眼,可風沙又忽然於這一瞬間散了。薛蘅看得清楚,自己的長劍,正如閃電般刺向坐在馬上傾耳細聽的謝朗!
三六、風塵出奇俠
薛蘅大駭,硬生生收回長劍,可力道轉得太過突然,劍柄撞上自己的胸口,體內真氣亂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