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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玉兒,她淡淡說,“我指給的不是皇太極,是大汗。”
“大汗?大汗不就是皇太極?”這樣很正規中矩的答案,我震驚的是她居然直呼皇太極名諱,然後可怕的念頭才一閃而過,發現自己明白了她話中含意,“難道說,只有多爾袞登上,登上汗位……才能娶你?”
話說得不流利,很不像我,可她平靜地頷首,淚痕姍姍猶在,卻已回覆成平時那個冷靜理智的布木布泰。我不可置信地看著她,覺得小腹越發地痛……一個人要多少時間才能像說故事一般,如此平靜地講出殘忍的事實?從皇太極登基的那一刻起,這個噩夢她已做了多久?
忍不住反抓住她的手道,“為什麼?這是哪個混蛋指的婚?你要嫁的是人!不是那個俗氣到金光燦爛的寶座!這到底是誰指的婚?”
“是你的阿瑪,我的瑪法與太祖爺訂下的婚約。”
我鬆手,如墜冰窖,阿瑪執著我和吳克善的手說得那番話,我至今都記得。阿瑪不是那樣的人,不會要自己的孫女去嫁給權勢,嫁給地位,嫁給一個她根本不愛的人!!
“雅兒,”她看出對我來說這個打擊大了,反倒擔憂地輕輕推了推我。
我已想起自己被指婚那晚,阿瑪既高興又無奈的神情來,下意識卻不斷地問,“為什麼?為什麼?”
大玉兒認真地看著我,目光格外的深邃,“你真的要知道麼?”
我點頭,無論是什麼理由我都要知道,都想知道。再接受一回現實,以後能活得更隱忍與堅持吧。
“這事兒原本也沒幾人知曉,我九歲時隨瑪父去赫圖阿拉城,拜訪太祖爺。宴席上瑪父提出要我彈琴助興,那時我年幼不懂事,恰逢自己做了支小曲,尚有幾分得意便自作主張,彈了這支無人識得的曲子。誰知一曲終了之時,竟無一人鼓掌,席上眾人個個都看著我。我只道自己弄巧成拙,心裡又怕又委屈,只恨不得地上有個洞可以鑽進去,丟了琴便想跑。誰料一轉身兒,就看到了一隻藍孔雀,藍靛靛地正朝我開屏,嚇得腿一軟坐倒在地上。”
“姐姐果然厲害,”我微微一笑。
“當晚,大汗就單獨召見了瑪父。瑪父回來時十分高興,抱著我直轉圈兒,”大玉兒抿了抿嘴,帶著幾分嘲諷,“女真地位最尊的薩滿告訴他,孔雀乃百鳥之首,卻為我開屏鬥豔。所謂‘百鳥朝鳳’,乃是暗示‘將及鳳位,母儀天下’,他已和大汗訂下婚約。”
我一時真的反應不過來,莫不是《還珠格格》裡的香妃,滿身都是電腦特技的蝴蝶?雖說這個孔雀突然跑進來是有些玄乎,但能玄乎到百鳥朝鳳的地步?既然有這等聯想能力,我看那個狗屁不通的薩滿去寫《鬼吹燈》得了,他隨口一句迷信,決定的卻是別人的一生。
“母儀天下”這四個字,不知讓多少女人爭了一輩子,盼了一輩子,可現在從大玉兒嘴裡說出來,只沉重得叫人無力承受。我微微有些暈眩,不知是出離憤怒還是悲哀無比,她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情與多爾袞一點一點愛下去的?是飲鴆止渴?抑或惜日若年?
“十四貝勒一定還不知道吧?”我輕問,她會選擇哪一種,我明明清楚,史書上白紙黑字,流芳百世。
“當年太祖爺尚在時,我便不曾說給他聽,如今自然更無可能,”大玉兒輕嘆一口氣,“其實,從我得知大汗即位起,便發誓這一生絕不會告訴多爾袞這樁事。”
“可是如此一來,十四貝勒豈不以為是姐姐你負了他?以他的性格,怕要恨之入骨,如何肯善敗干休?”昨日多鐸尚且如此,更不用說多爾袞了。
“我太瞭解多爾袞。太祖爺與大福晉過世不過一年,那些日子他已如此,今個兒再讓他知曉事情原委,以他的性子,舊恨添新仇,絕不可能還能按捺得住。比起讓他賠上性命,恨我入骨不過微不足道……”
微不足道?我默唸,好輕鬆的一句微不足道。那隨之而來的後果是一夕之間愛人反目,大玉兒聰明勝我百倍,如何不懂其中糾纏。她既然能說得出口,必是早已下定了決心。我垂下眼,任由思緒翻滾。以前想到這件事覺得尚不在眼前,現在才知道我除了看她痛苦,是沒有任何法子幫她的。
“好妹妹,你不用為我擔心。”她捧起我的臉,看著我柔聲道,“這一年我對多爾袞多有疏遠,想必他也早已察覺,昨個兒他進宮時,我在清寧宮外便攔下他,該說清楚的我都說了。既然這一生註定我要負他,與其再糾纏不放,不如就讓他一輩子都恨我入骨。等他娶了福晉,有了孩子,必有能忘記的一日。”
“玉姐姐,”我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