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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在祭陵時,我沒有想溜出去找她,也許永遠不會知道她究竟和大汗做了什麼樣的交易,然後在我面前裝得若無其事,那蘭聿敏和烏日娜的那些話讓我如墜冰窟:她怎麼能這樣做,寧願我恨她冷落她,也不願說出真相!在她眼中,我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值得她,這樣做麼?
因為冷,一夜她都緊緊偎在我胸口。我喜歡她依賴著我的樣子,大多數的時候,她鎮定而淡然,即使是府裡出了那樣的大事,她都沒有透露絲毫的軟弱。賽澤來信,語氣很是惶恐,那時我只將它當作一件早晚要發生的事,而在腦中盤桓的是出征前她指責我草菅人命,不顧他人死活。
呵,既然她不理解我的苦心,那麼這次就讓她自己看吧,皇家是一個怎麼樣殘酷的地方。
我只回信給賽澤說,此事全全聽由福晉處理。沒有給她任何的安慰。
沒過多久,玉林自盡的訊息便透過哥哥傳到我耳中,我忽然間便後悔了,要她獨自面對的這一切,是多麼沉重。而在她傷心難過的時候,我卻遠在千里之外。
還師至張家口時因為與明將議和,商討互市耽擱了數日,我心急如焚,忍不住說了些重話,大汗便斥責我眈於女色,急欲還家。
我冷笑著,並不感到憤怒,因為他說得沒錯。
只是,她還是沒有來信。在日復一日的煎熬中,有時失望和疑惑會忽然佔據上風。
我總是不斷想,她需要我嗎?
可最後我又被自己說服,和她在一起,歡喜永遠多於痛苦。
我在遼河東岸止步,然後看著她的馬車上橋過河,然後漸漸消失在視線之內,許久都沒有動。
面上彷彿還有她溫潤的吻,她最後抱了抱我說,“不用為我擔憂,你要自個兒保重。”
直到天黑的時候,我才回到府邸。
府中一派喜氣洋洋,孩子已經出生了,仲其和太醫都在,見我回來像是鬆了口氣。一輪恭喜過後,仲其對我道,“夫人生產頗不順利,一直叫小爺的名諱,如今好歹是母女平安,您要不要去瞧瞧?”
我頓了一刻鐘,才說,“好吧。”
烏雲珠給我生了個女兒,大眼睛,白面板,這是我第一次做阿瑪,可是當梅勒嬤嬤把她抱給我看時,我卻沒有太多的欣喜,我一心想要的是我和雅兒的孩子,而在我懷裡的這個皺著小臉的人,我甚至不在乎她長得像不像我。
即便如此,在問起名字時,我還是給她取名為“額仁”。
額仁,在蒙古語裡是牧人對荒漠戈壁景色的一種美稱,帶著虛幻的美麗,我想雅兒她會高興吧,畢竟她一直對烏雲珠很好,而我看得出來,她喜歡孩子。
就為著她,我也會善待這個小丫頭。
後來,烏雲珠和我提起,她原來想讓額仁叫玉林的,也算是回報福晉當時維護她的一片好意。
我望著額仁有三分像我的眉眼,搖了搖頭。
她曾說過,死去的親人永遠活在了別人的心裡,我想玉林,已經找到了那個地方罷。
一個人睡的晚上,陸陸續續地我夢到很多往事。
夢裡發生的事很真實。
灰色的大淩河牆堞,稀疏的林野和隱沒其中的山岡。
明明離了那樣遠,只分辨得出衣裳的顏色,可我就是知道,那個人是她。
想起她的時候,我總是帶著一種恍惚,有時興奮有時心裡很亂,為了凝神定氣,只好去校場打布庫或者射靶練箭。為此,哥哥常說我勤奮努力,沒有辜負父汗的期許。
我只能選擇一笑了之。
阻擊錦州援兵的那一天,下了很大的雨,土地泥濘,四野朦朧。
我猜不透為何大汗要點正白旗的兩百護軍和一千五營兵相隨,但是軍令如山,不容置喙。也許如今能讓我真正對他臣服的,只有在這戰場之上。
小淩河河岸,冷箭似芒,火炮的硝煙在水霧中散開,分辨不出前方的路。
四周不斷有人倒下去,死亡和鮮血,不過是家常便飯。
從馬背上墜落時,我沒有絲毫的驚慌。
只有一瞬間,看著從泰哥脖頸穿過的箭,眼前浮現出小時候的情景。
沁碧如洗的草原上,雅兒撅著嘴瞪我,氣勢洶洶,“我才不要騎它,你一定又沒安好心!”
似乎是很遠的事了,逗她吵嘴哄她高興……
發誓永不負她。
腳踝傳來剜心的劇痛,現實撲面而來。
泰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