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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回,大概他是準備一併對著我發作吧,畢竟是我獨斷獨行了,而在宮中他沒有當眾反對,已經很給我面子了呢。
小鄧子來侍候多鐸寬衣解帶,我便獨自坐著卸妝,春兒對這一套不大上手,我也不願難為她來房中做事。一會兒,小鄧子退了出去,我收拾完首飾,轉身見到多鐸靠床坐著,即不說話也不挪動,便道,“不睡嗎?”這個架勢是要……
他不搭腔,起身將我拉到懷裡,才道,“你們什麼時候串好的說詞?”
這算什麼話,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可他的頭埋在我胸口,聲音聽起來悶悶的,應該是在生氣了,我自認理虧,便柔聲說,“事前我確實沒得訊息,方才沒先過問你就答應了,是我不對。”
“雅兒……”他一個翻身,猛然將我撲倒在被子上,然後湊上來咬我的脖子,“能不能不去?”
“不能。”我嘆口氣,他咬得有點重,“你知道的……這個和你得出徵一樣沒有商量的餘地。”
也許是提起離家的事,他喃喃道,“我才回來,你居然就要走,”沮喪的同時,手上卻片刻不停,剝掉自己和我的中衣,糾纏著貼了上來。
我沒有辦法回答,只好任他抱著,而他也專注於在我身上流連以及更深的進入,再沒有說什麼。等到我們都平靜下來,空氣中曖昧多過僵硬時,他才圈著我問,“你是怎麼想的?”
我伸手搭在他背上,回道,“我能怎麼想?生為人子,雙親病榻前侍奉湯藥是理所應當的,何況,我們姑侄幾個也真的離開好些年了。”
“你阿瑪不會有事,別擔心,”他吻著我唇角,安慰道。
我回吻他,輕聲說,“其實,我沒有想過還能回去的。”
他“嗯”了一聲,摟著我的肩微笑,“早去早回,我等你。”
月上中天的時候,我還沒有睡意,耳邊是多鐸綿長均勻的呼吸。
這終究是我的期待和盼望嗎?那我在牴觸和抗拒的又是什麼呢?
玉林離開的時候,我覺得很累,第一次想招賽澤來問問,他是否真的寫了信,又或者該提筆的那個人是我,可最後這些想法都逐漸消失在了迷惑中。
哲哲或者大玉兒小聿兒,她們都各有歸屬,只有他,才是我真正命運與共的人吧……這麼想著,睏意便慢慢湧了上來。
番外 當時明月照雲歸
送她離開瀋陽的那一天,是一個難得的晴好日子。因為接連下了四五日的大雪,城裡城外皆是一片潔白。去年說要和她一起去城東看雪景,最後還是沒有成行,沒想到今年就以這樣的方式實現了。
出了懷遠門後,是一段冷清的官道,正值隆冬,幾乎沒有人來往,只聽到車轍軋過冰凍的土地,咯吱咯吱作響。
她掀起車簾,目不轉睛地望著遠方的景色,說,“上一回來時人心惶惶,都不知道原來西城外是這個樣子。”神色間似乎很是嚮往。
其實城西十分遼闊,天柱、隆業、甲邦等山並不高峻,遠遠隱沒在天際之外。綿延至遼河以東,是八旗各轄的鹽莊、靛莊和棉莊及果園,要說殊景,卻是沒有的。
我把她摟在懷裡,貼著她的臉道,“你若喜歡,等回來我陪你去那邊莊子住幾日。”看到她笑著點了點頭,心裡不覺輕快起來。
也許到時可以去那裡接她,最好是秋天,那時會有大筐的梨子,每一隻都嫩得彷彿能掐出水來,而山林遍染紅霜,跑馬射獵都再好不過,她一定會開心。
只是這樣她會離開整整半年,想到這裡我不由嘆了口氣。
夜裡歇在一個小驛站。
都善從後面趕上來,說府裡來了急信,烏雲珠可能要生了。
我把他拖到門外,說,“那就去叫太醫來,現在不準讓福晉知道。”
回屋後,她問我,“是不是有緊要的事?要不你還是先走吧?”
女人的直覺真是可怕,我告訴她,“沒什麼事,等到了遼河,我再回去。”
然而對於我的堅持,她卻沒有反對,良久開玩笑說,“再送就要到科爾沁了,我看你乾脆和我一起去吧。”
我笑著吻了她,因為我沒有辦法回答,她難道不知道我有多想陪她一起去?
那一晚我們說了很多話,直到最後她在我懷裡睡去。
我吹熄了蠟燭,在清淡的月光下,她的臉平靜而溫和,彷彿白瓷般光滑細膩,銀輝勾勒出細緻的五官。我出神地望著她,就是這樣的她,讓我明白並不是所有嬌小而美麗的女人,都是脆弱易碎的瓷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