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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詫異著,回過神來時,已被他抱在懷中,心裡也有些軟下來,輕聲道,“我知道的。”
他沒有答話,輕掂了下我說,“確實是輕了呢,”才漸漸露出笑來。
此後,府中像拾回了定心骨般平靜下來,似乎那一場風波並不曾發生過。我再也沒有見過哈爾薩,也許死了,也許被逐出府去,也許……我放棄了詢問,他的存在一直提醒著我想起另一個已經殞逝的生命,如今也可以消散了。
午後才躺下片刻,宮裡就有人來傳大福晉旨意,招我進宮敘話。只好將剛剛脫下的衣裳重新套上,春兒來替我重新梳頭整理,雖然不是正式覲見,但也不能太過隨意了。
路上靠著車廂不自主補了個小覺,下車時還有些迷糊,有人扶我也沒在意,幾步後才覺得手一直被人握著,就反應了過來,眨了眨眼問,“怎麼?要一起去嗎?”
多鐸笑道,“我沒事,就陪陪你。”
他也很久沒去請安了吧,不過,“等一會兒若是一堆女人,你應付得了嗎?”
“嘿嘿,大不了找葉布舒下盤棋什麼的,”他一臉無所謂,又問,“知道是什麼事兒麼?”
我搖頭,最近太平著,大概也就聊聊家常,看來他註定要去和小侄兒進行毫無意義的棋藝較量了。
令人有些意外的是屋裡只有哲哲和大玉兒,兩人坐在炕上說話。我瞥了眼,就知道我們倆同來,也大大出乎對方的預料,不過,多一人對於她們來說應該不是什麼大事吧。
正想著,餘光就見到多鐸微皺了皺眉,這小子現在想逃已經晚了,果然哲哲在他開口前就道,“咱們幾個婦道人家說的還能是什麼緊要的話?倒是你如今,難得才來一趟。”說罷吩咐看座。
他也不計較,笑回了句,“四嫂別嫌我礙眼就好,”長臂一舒,攬我的腰挨著我坐下。大熱天的,才剛出了一身汗,我推開他了一些,便發覺大玉兒正促狹地朝我眨眼,只得把剩餘的動作改為口頭警告,壓低了聲音道,“給我老實點。”
才閒聊了幾句有的沒的,馬喀塔便從外頭一陣風似的跑進來,手裡還舉著一副小小的弓箭,撲到我懷裡,得意地抬起臉,“安布,看,大哥送我的。”
我接過弓,掰著弓身略彎了彎,又細細地察看了繃緊的弦以及繞在兩端的牛筋,笑著還給她,“是柄好弓呢,正適合女孩兒用。”如果不算送她弓的人,那就更好了。
“真是越大越不像話了,姑娘家成日就知道舞刀弄槍的。”哲哲對這個大女兒的淑女教育一直沒收到成效,我也缺乏經驗可以提供,就順手把扭著身子直往我懷裡鑽的馬喀塔往多鐸那兒送,誘哄她,“乖,讓你十五叔陪你玩去。”
多鐸聞言,把她抱到膝頭,颳了刮她鼻子,笑問,“小丫頭,什麼時候和十五叔一起打獵去?”這話立刻得到馬喀塔的熱烈擁護,環住了他的脖子咯咯嬌笑,“還是十五叔最好。”
這兩人才是一國的,我搖搖頭,轉首問哲哲正事,這才發現她眉尖上的一抹憂愁,“你阿瑪今春病了一場,時好時壞的,到了前些日子又發作了,額娘很是擔心,信一封接著一封寄來。”她擺手,就有嬤嬤把一疊信呈到我跟前,足有七八封之多。
我一邊看一邊暗自咂舌,難怪她要叫我入宮了,誰叫我是不二的人選呢?摺好信紙,試探著問,“額孃的意思,是想讓我回去看看?”
哲哲嘆了口氣,似有無限倦意,說,“我和玉兒,是不可能的,也只有你了……”頓了頓又道,“要你千里迢迢奔波一場,我心裡實在過意不去,可……哎,也不知阿瑪究竟怎麼個情形……”
大玉兒握住她的手,輕聲勸道,“姑姑,瑪父吉人自有天相呢。”
我知道自己沒有推託的理由,也沒有推託的道理,便說,“姐姐放心,我也很擔心阿瑪,這麼多年,只憑書信,畢竟是比不得親眼所見的。”
“你這孩子就是太乖覺了,”她雖是如此說,目光卻瞧著多鐸。差點忘了最後還有這一道關卡,我便也轉過頭去,徵詢地望了他一眼。
多鐸的臉色,說不上十分難看,但也不再是胡鬧時的嘻笑,眸子裡沉甸甸的壓著某種不明的情緒,我張了張口,沒吐出一個字來,想還是讓他決定吧,如果他不答應,再圖別的法子也不晚。
手上一緊,卻是被他緊緊握住了,“你不是常惦記著家裡人,能回去看看,多好。”
直憋到了晚上,全府都彷彿籠罩在低氣壓之下,陰雲密佈就是不見狂風暴雨。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