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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沮喪地說:“再說,能否借得到一千兩銀子,還是未定之天。據在下所知,他已經羅掘俱盡,朋友都不相信他能在寧國賺錢,認為是個泥淖,早些撒腿以免愈陷愈深。”
中年人不再多說,不再盤問,話鋒一轉說:“這麼說來,在你們身上,沒有油水可撈了。”
“在下身上還有十餘兩碎銀,三二百文制錢。”
“這是不夠的”
“可是……”
中年人舉手一揮,叫道:“搜他。”
只搜出十餘兩碎銀,三百餘文制錢。
“還給他,給他一頓皮鞭,放他滾蛋!”中年人裝模作樣地說。
十記不輕不重的皮鞭,打得李二爺鬼叫連天,最後蒙上眼,連推拉離開了虎穴。最後腦門上捱了一記,他便失去知覺。
醒來時,身在店鋪的內堂中,一個即中正替他用推拿術推血過宮。身側有幾個人:熊慕天、總管週五爺、管事吳爺、鄭爺。
“我怎麼了?”他含糊地叫。
郎中嘿嘿笑道:“你被人打昏在西門城根,幾個鄉民將你送回來,傷不要緊,你是兩世為人。”
熊慕天打發郎中出外,神色凝重地問:“是些什麼人?”
他苦笑說:“不知道,但我知道,他們終於動手了,等不及啦!咱們守秘的工夫,令他們不安了。”
“經過如何?”
他將經過一一說了。熊慕天說:“他們遲至今天方開始動手,忍耐工夫確也到家啦!傷勢怎樣?”
李忠伸伸手腳,笑道:“他們滿意了,抖抖威風而已,算不了什麼,但願下次也同樣幸運。”
熊幕天也笑道:“不會有下次了,等著吧。”
“呵呵!要來的終須會來,來日方長,咱們會撐下去的,任何代價在所不惜。”李忠豪笑著說。
“是的,咱們會撐下去的。他們已走了一步棋,下一步該咱們落子了。你好好休息,我到衙門裡走走。”
敬亭峰與鰲峰間一帶山麓,全是本城大戶人家的宅院與別墅,朱門大廈,庭院深深,花園廣闊,亭臺樓閣散佈其間。這裡,是上流社會的特區。
熊慕天走在這條石板鋪設的大街上,顯得有些心事重重。前面,本城首富桑宅的主人,桑威桑大爺,正帶了四名健僕送客。
他曾與桑威在酒樓有一面之緣,彼此頗為投緣。桑威年約半百,慷慨、和氣、好客,臉團團笑口常開,沒有一般為富不仁,可厭嘴臉,在本城聲譽甚隆,是數一數二計程車紳。桑家在宛溪東岸至句溪之間,擁有良田千頃,本人則曾經參加鄉試,中了一名舉人。舉人雖不是官,距官還有十萬八千里,但已是望重士林的特權人物了。膝下有兩子一女,長次兩子皆在府學就讀,雖沒有多大成就,但已是現成的秀才。小女桑婉,是本城人盡皆知的才女,名門閨秀不同凡俗,人美得像朵花,十七八歲正是待放的蓓蕾,可惜才貌雙全加上是名門閨秀,本地似乎沒有高攀得上的佳子弟,至今仍未有婆家,姻緣路上未遇有緣人。
桑大爺送客動身,一冷眼看到了熊慕天,站在階上含笑招呼道:“慕天兄,你好。怎麼啦?眉峰緊鎖,顯得心事重重,有何困難需在下效勞麼?”
熊慕天抱拳施禮,笑道:“桑大爺,多謝垂注。”
“好說好說,請至舍下待茶。”
“謝謝,在下要到衙門裡走走。”
“府衙,縣衙?”
“府衙。改日再登門拜望。”
“別客氣。哦!聽說貴掌櫃出了事?”
“是的,訊息倒是傳得快呢。”
“是為了這件事報案麼?那該先到縣衙,城外出事,宣城縣管……”
“算了,人平安也就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即使報案,也追不出主謀來。”
“這些無法無天的匪徒,如不繩之於法,日後恐將變本加厲向你騷擾。我陪你到衙門去報案,請官府嚴加追究,走!”桑大爺義形午色地說。
熊慕天苦笑,沮喪地說:“桑爺盛情,在下心領了,感激不盡。只是,本城……唉!不說也罷,區區小事,官方是無能為力的,報案反而引來一連串的麻煩,何苦?”
“那……那就罷了不成?”
“不罷也得罷。”
“哦!慕天兄,你到底設的是什麼廠?”
“這個……”
“還在守口如瓶?”桑大爺笑問。
“其實,也用不著故作神秘,只是時機未至,是否可以擇吉開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