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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抗者死。”
隨從吃了一驚,扭頭便跑,正待出聲求救,路旁又跳出兩個大漢,匕首一揚攔住去路,大喝道:“站住!不要命麼?”
隨從反應甚快,俯身急抓路旁的一根枯枝防身。
李二爺神色鎮定,叫道:“老七,聽他們的話。”又轉向挾持他的兩個人問:“請問老兄,你們要些什麼?”
“跟咱們走。”大漢獰笑著說。
“為何?”
“不許多問。我問你,你願不願意乖乖跟咱們走?”
“這……”
“告訴你,不跟也得跟。走!向北走,少廢話。”
被兩把尖刀逼住,不走也得走。隨從被打昏,李二爺則被四個人押著向北走,雙目被黑巾矇住,手上了綁,一腳高一腳低,連拖帶拉不知走向何處。
李二爺相當沉著,大有生死由命富貴在天的氣概。當蒙目的黑巾除去之後,他發覺處身在一座小茅屋的廳堂內,門窗閉得緊緊地,看不到屋外的景物,廳內幽暗,只有從後堂天井中透來的微弱光線。
除了押他來的四個人外,中間八仙桌的上首,坐了一個獐頭鼠目的青衣中年人。兩側,是四名魁梧的大漢,全用冷然的目光注視著他。
押他的一名大漢將他向前一推,叱道:“跪下!拜見咱們老大。”
不由他不跪,膝彎已捱了一腳,雙肩且被壓住,強迫他跪下。他咬牙忍痛說:“你們要幹什麼?綁架?”
“哼!”上首獐頭鼠目的中年人僅哼了一聲。
“勒索?”他再問。
“你認了吧。”右首一名魁梧大漢說。
他苦笑說:“在下只是個受僱的人,如果富裕,何必到責地來奔波勞碌?”
獐頭鼠目的人又哼了聲,用刺耳的破嗓子說:“這是由大爺決定,榨不榨得出油水,是咱們的事,咱們要問清楚,當然你得好好合作。”
“在下願合作。”
“很好。首先,大爺要問你。”
“大爺不知要問些什麼?”
“報上你的三代履歷。”
“在下李忠,曾在湖州學制筆,一直就靠這門手藝過活。目下有一妻兩子在池州老家。”
“哦!制筆,很好。誰要你來寧國的?”
“熊東主知道在下的手藝很好,因此聘請在下至貴地開店。”
“開什麼店?怎麼說?”
“開筆肆,設制筆廠行銷南北兩京。貴地的兔毫極佳,且供應無缺。”
中年人哈哈狂笑,笑完說:“在本地制筆,你是不是瘋了?”
“瘋了?怎麼啦?”
“本地的紫毫筆,天下聞名,品質之佳,湖州雖以筆名著天下,但亦比本地的紫毫差一品。你一個外地人在此地制筆,豈不是瘋了?本城原有的五家筆肆,產品精良,遠至唐代,紫毫便一直是本地的貢品,你憑什麼能和他們競爭?”
李忠從容不迫地說:“如果貴地的產品不是名傳遐邇,又何必多費工本炮製?做官的千里奔波只為財,咱們做買賣的人,也是千里奔波只為財,如果無利可圖,誰又肯發瘋投資設廠?本店只來了幾個主事的人,工匠皆由貴地聘請,行銷又不在貴地,對貴地有百利而無一害,真正說來,並非與貴地人競爭。同時,做生意不論哪一行,皆是公平競爭,這才能精益求精,對不對?”
中年人搖頭道:“我不信你們是開筆肆,從沒聽人提起過……”
“過早透露,城內五家同業,恐怕要傷了和氣,因此在廠房尚未建妥前,不宜聲張。大概十天半月之後,熊東主便要開始招請制筆工匠了。”
“不怕有麻煩?”
“人活在世間,哪能沒有麻煩?要活下去,本來就是一件苦事,不然人一生下地來,為何不笑而哭?大爺,我家境很苦,一年不過賺一兩百銀子,而家鄉老少三口等著這區區銀子養活,你們把我綁來,把我送到油坊裡榨,也榨不出一星油水……”
“你們東主有錢。”
“熊東主?他的家當已全部投入廠房店面。日後的支撐,還得靠南京的朋友幫忙,他成天往南京跑,就為了張羅銀子,如果在最近借不到一千兩銀子,廠房便得停工了。”
中年人得意地敞聲大笑說:“叫熊東主用借來的一千兩銀子贖你,大概他會肯的,你是他的掌櫃……”
“你錯了,我只是一個他僱用的人,我不在,他可以另僱一個。迄今為止,他還欠了我半年的工銀呢。”李忠苦著臉說,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