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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生報時。工人們一切準備停當,興高采烈籌備時辰光臨。
廠房的空地上,擺了十桌酒席,準備上樑畢,大宴所有的工人。鐘鼓齊鳴,唸咒聲此起彼落。
看熱鬧的人議論紛紛,有人向同伴說:“晦,老四,你說這是什麼廠?”
老四直搖頭,說:“誰知道呢?人家守口如瓶,又沒有看見工具,從何猜起?”
“會不會是染坊?”
“見你的大頭鬼,十九年來,從沒聽說有人敢來開染坊,誰肯吃了豹子心老虎膽,在此地玩命?別廢話啦!”
一旁的一位中年人沉聲說:“看格局,八成兒是開染房,不信咱們打賭一吊錢,外加一隻雞一壺酒,如何?”
不遠處站著一位青衣潑皮,哼了一聲說:“真要開染坊,大概是壽星上吊,活得不耐煩了,諒他也沒有這個膽。”
一個嘴上剛長毛的少年邪氣地說:“水老鼠,人家開的就是染坊。”
“混帳!你敢叫我水老鼠?”潑皮怒不可遏地叫,急衝而上。
少年人怪笑著往人叢中一鑽,溜之大吉。
城內外謠言滿天飛,謠傳紛紛,但工人們不知其詳,主事人像個沒口兒的葫蘆,不透絲毫口風。各種行業都有人猜,但沒有一個人相信是開染坊。
熊慕天來去匆匆,往來於寧國與蕪湖之間,在寧國逗留的時日無多,每次逗留三五日,跑跑衙門並結識當地的名流,天南地北無所不談,就是不談有關本身的行業。
他的身份很特殊,落藉太平府繁昌,三代以來,皆是繁昌的殷實糧紳。直至他這一代,拋下祖業至南京落戶,自貶身價改農為商,開設了兩家糧行,一家銀樓,三家油棧,一座船廠。因此,他是農,也是工,同時是商,是具有複雜身份的人。也因此他能結交名流,行走官府,見人講人話,見鬼講鬼話,應付裕如,面面俱到。一月工夫,他就曾經在本城首屈一指的江南酒樓,宴了九次客。有錢、有地位、人圓滑,風度佳,手面廣。不消多久,寧國府誰不知道熊慕天熊爺的大名?
唯一令本城人迷惑的是,他在南京有許多基業,為何到寧國府來買店面開店?開甚麼店?
他始終不透露口風,令人莫測高深。對方如果追問,他只用兩句老話來搪塞:天機不可洩漏,屆時自知。
開糧行?寧國府水田有限,山多田少,勉勉強強能自足而已,沒有餘糧運南京,南京也不要寧國的米,此地的糧食價比南京高些。銀樓?本地大戶人家並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