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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弘淡淡一笑說:“其實,那些請來的人,藝業修為還算不上絕頂高手,失敗並不足怪,怪的是向東主為何不親自出馬?”
“我?我武藝有限得很。”向福支吾地說。
杜弘呵呵笑道:“刀出風雷發,勢如猛虎出押,浸潤半甲子刀法,恐亦無此功力。向東主真人不露相,在下走眼了。呵哈!”
他說完即轉身回房,留下向福在原地發怔。
一早,對面寧宣一無動靜,店門按時而開。雖則寧宣迄今尚未開始進貨,各縣與本地的機房仍在觀望,在鴻泰未被徹底解決之前,沒有人敢明目張膽與寧宣交易,前車可鑑,機房的人不得不慎重從事。但寧宣的店門,每天仍然按時而開,店夥們並不因無貨可進而洩氣。
絕秀才派出大量人手,打聽昨天二十二位好漢的下落,生死存亡總該有個交代。杜弘被留在後院,無法外出。
整天,三位東主在外奔波,傍晚時分方分別返店。掌燈時分,秘室中三位東主置酒高會。參與的人除了十餘名店中的首腦外,杜弘也是其中之一,並多了三位喜怒不現辭色的中年人,陰沉沉地很難令人摸清他們的底細。三位東主也不為眾人引見,似乎這三位仁兄本來就是店中的人。
盛筵開出,四名僕從把盞,氣氛一緊,空間裡流動著看不見的殺機。每個人都神色凜然,除了斟酒聲之外,幾乎落下一枚針,響聲也會令人嚇一大跳。
久久,向福舉起了杯,用沉重的聲調說:“諸位,先乾一杯,敝上有話說。”
眾人順從地乾了杯中酒,僕從重新上酒,向福清了清嗓子,神色肅穆地說:“昨晚咱們派出的二十二位辦事的人,平白地無聲無嗅失了蹤,既不見他們回來,各地水陸朋友,也不曾看見他們離開本城,委實令人莫測高深。”
向福又幹了杯中酒,乾咳了一聲,目光凌厲地掃視在座的人,最後落在杜弘身上,一字一吐地問:“杜兄,知道是何緣故麼?”
杜弘搖搖頭,泰然地說:“抱歉,在下昨晚並未出動,無法猜測……”他突然頓住,深深吸入一口氣,似乎酒往上嗆。
他臉色在變,額上開始冒汗。
向福哼了一聲,冷厲地說:“因為寧宣知道咱們要派人前往,事先早有準備,咱們卻一無所知,睜著眼睛往天羅地網裡鑽。”
眾人臉色一變,有人堅決地說:“那是不可能的,事前只有咱們這些人知道,知道以後,誰也不曾離開。”
向福冷冷一笑說:“這得問問咱們的貴賓,銀漢孤星杜老兄。”
眾人的目光,皆向杜弘集中,眼神中有明顯的驚疑、困惑。
杜弘雙手扶桌而坐,眼神變幻不定,額上的汗珠緩緩下滴,流入眼角,流下雙額,臉色蒼白,他竟不用手拭汗,汗流得太不可思義,室中並不澳熱,怎會大量出汗?
“說呀!”向福狂笑著叫。
杜弘嘴角牽動,嗓音變了,吃力地說:“要說,你……你就說吧。”
向福用手指著一位陌生客,陰森森又問:“姓杜的,你認識這位仁兄麼?”
“在下眼生。”他掙扎著說。
陌生客哼了一聲,發話道:“在下快活一刀關全忠,曾在紫袍神君馬當家手下辦事。”
杜弘籲出一口長氣,喟然道:“紫袍神君不死,大亂不止。”
向福咬牙切齒地說:“上次在碼頭現身的一筆勾消龐勇,確是寧宣請來對付咱們的江洋大盜。如不是這位退休的大盜出頭,怎會有許多人手可用?在各地驅逐咱們各處棧房的人,全是一筆勾消的爪牙。”
一位管事唐突地問:“咦!大東主怎知是那惡賊所為?”
“自然有人查明瞭。哼!光靠咱們幾個人,鴻泰早就該關門大吉啦!”
“那……但又與杜兄有何關連?”
向福冷哼一聲,恨聲道:“關兄這次前來,就是奉命來揭開這姓杜的臭瘡疤。三月前,紫袍神君在安慶尋仇,關兄曾經參與其事。姓社的曾經與一筆勾消有過節,而且曾冒險救援那一筆勾消,這次他兩人皆出現在本城,事情已經夠明朗了。哼!要不是孟婆請到幾位朋友前來尋仇報復,這件事咱們永遠也找不出破綻來。”
快活一刀關全忠傲然一笑說:“孟婆把兄弟找來,其實已來了兩天了。貴長上訊息靈通,咱們一到,便派人將孟婆與咱們八個人請至莊中安頓,然後四出踩探,幸不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