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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有者天下無敵。這就是江湖上著名的“九陰悖論”,和“上官悖論”幾乎可以相提並論,但我弟弟他們從來不思考這些。這兒是江湖,他們總是嗤笑著說,不是你們書生的那一套。
說了這麼多,如果你對江湖還不是很瞭解的話,我可以告訴你一個聽來的笑話。
一隻蠍子想要過河,它找到了一隻烏龜幫忙。
烏龜說:“那可不行,我害怕你會蟄我。”
“放心,”蠍子說,“我又不會游泳,渡河時如果我蟄了你,你死了,我也會淹死的。”
烏龜想了想,就同意了。
可是到了河中間,蠍子突然彎起尾巴,蟄了烏龜一下。
“天哪,”烏龜叫道,“你為什麼要蟄我,現在我要死了,你不是也要被淹死嗎?”
“夥計,我知道,”蠍子回答說,“可這兒是江湖。”
我沒有問弟弟他們視逾生命的天下第一到底是什麼。為了爭奪這個名頭,要追上別人或者怕別人追上來,他們從來都睡不好覺吃不好飯;他們要半夜起舞,夏練三伏,冬冒寒露;他們要用自己的血肉之軀,去擊打裝滿鐵砂的袋子或者石柱子;他們要忍住疼痛去硬碰,去撞擊,去劈開那些堅硬的物體。根據作用力與反作用力的公式,他們對這個世界所打出的每一點力量其實都會落到他們自己身上。這是違反自然的行為,誰能抵抗自然的力量呢。在江湖上沒有人知道這一點,可我知道。我想,其實我才是無敵於天下的高手,只是我淡泊名利,不想去告訴他們這一點而已。
那時候我跑了不少路,已經跑累了。我對著鏡子發現幾根白頭髮,皺紋悄悄地爬上了額頭,我已經老了,懶得動彈了。程伏兔依舊在山上到處修建他的籬笆。如今鐵掌山看上去像是個扎滿牙籤的巨大果盤,又如同一個以無窮無盡的籬笆牆圍繞起來的龐大迷宮。
它充滿了曲徑、歧路、岔道、死衚衕,而且它仇視直統統的大道。任何一條路如果是直的話,就一定會被程伏兔的籬笆牆截斷,帶你兜到後山去繞上兩圈再回來。原本從鐵掌山的山腳走到我們總堂的聚義廳大概要兩個多時辰,可是如今就要走上三天三夜,這說明無形中我們的鐵掌山變大了。
把鐵掌山變大有兩種方式,一種是我弟弟帶著人四處血戰,殺更多的人,佔下更多的地;一種就是像程堂主這樣到處修籬笆,把自己的地盤變成迷宮。相比起來,倒還是後一種更節約成本,因為程伏兔不用給死去的鐘點工付撫卹金。
我對擴大地盤沒有興趣,所以挖了程伏兔的牆角,從他那裡偷了些木料來(他要是知道,一定會狂奔回考試中心,將我的成績重新改為不及格),在山上修建自己的圖書館,又重新揀起了少年時代看不懂的那些牽涉到太多理論因而晦澀難懂的書。
我開始無數次地懷念上官的私人圖書館。人比人該死,貨比貨該扔,比起上官當年收集起的那些豐厚藏書,我的圖書館就該被一把火燒掉。我猜想上官不會在沒找到答案的時候就死去。我一遍又一遍地回憶人們描述他死去時的情形,他們都說他死前是微笑了的。他好不容易得到這個啟示,我猜想他一定會找支筆把這個想法記錄下來。不過我不太能肯定,要知道,一個想象力豐富的人,是不能相信自己的回憶的,他們老是在想,想得極其逼真,各種細節畢具,這樣想著想著,就把白日夢當成真的發生過的事了,所以,我從來都不相信自己。
十 塵土裡的恐懼
老當還是蠻關心我的感情生活的,他知道我屢戰屢敗,到現在連話也沒跟她說上,於是就將他的絕招傾囊以授。
他一針見血地說:“所有的失敗都是自己造成的。年輕女孩的血都是些滾燙的帶著松香氣息的液體,你只要知道怎麼讓它們湧上額頭,衝昏主人的頭腦,一切就算告成。如果沒有成功,那麼責任就在於你自己。”
“你為什麼愛她?”他將那張酒氣蒸騰的臉伸到我的面前問,“你想過沒有,你為什麼愛上她?”
“啊?”我慌張地張大了嘴,“我沒想過。這需要理由嗎?”
“放屁!”他斷喝一聲,“怎麼能沒有理由呢,你必須想出來,好好想想。”斷喝的時候,老當坐在上鋪,圓瞪兩眼,居高臨下,氣勢如虎。
我眨巴著眼開始拼命地想啊想,就果然發現了問題所在,我對這個毫不瞭解的女孩念念不忘只是因為她的臉,除了臉之外,也許還有點別的,比如她在花店裡行走的姿態自如輕鬆,她的大腿如此修長美麗,而且她知道怎麼把它們展示出來。但是臉=愛嗎?或者大腿=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