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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傷心地搖了搖頭。
“你憑什麼認為她是個好女孩,她又憑什麼適合你?”老當問,“你以為自己中了魔咒,其實不過是因為荷爾蒙發作,想要接觸女人,想要接觸一個溫暖的、柔軟的、噴發芳香的身體——對方是誰並不重要。”老當的話好像一陣犀利的排炮,炸得我無言以對。
“不,我覺得重要。”我無力地堅持說。
“不重要。”
“重要。”
“那麼好吧,重要。”老當翻了翻眼珠,點起一棵煙霧濃厚的香菸,“對於這種重要而言,你做過什麼努力嗎?”
我茫然地仰頭看他。
“比如說,昨天我碰上了一個看上去順眼的女孩,她也許不適合我,她對我而言也不重要,但如果我猶豫,拖沓,就會一無所獲,而她所要的不過是個快樂溫暖的週末而已,所以我就上前去請她參加校外的一場舞會。”
我點了點頭,知道老當昨天夜裡是從水房爬進宿舍的。
“你像我這樣上前邀請過她嗎?”
我羞愧地低下頭:“我一走近她,就會手心冒汗,心頭狂跳,感到一道道的黑線衝上額頭。”
“這就是你覺得她重要的壞處,”老當耐心地指點我說,“你太在乎她了,就要想辦法放鬆自己,你有想過辦法嗎?”
我點了點頭:“我嘗試過各種放鬆的法門,比如重複深呼吸三次;右手用力握拳,放鬆,重複;鎖眉,收縮前額肌肉,放鬆,重複……”
“還有呢?”
“還有很多,比如閉住眼,想象身體裡有許多燈,例如紅燈是緊張或痛苦,藍燈是鬆弛,然後想象燈由紅變藍,直到將身上所有的燈變為藍色;想象自己在茫茫森林裡,四周一片濃黑,道路曲折,然後在想象中尋找方法走出迷津;還可以想象自己的身體被溫暖的砂蓋著,砂子越積越厚,湧上你的右腿,你的左腿,然後是胃和胸部,就像一條溫暖的毯子正在慢慢地,慢慢地拉上你的肩頭……”
“那有什麼變化嗎?”
“很困,很想睡覺。”我垂下眼瞼,老實承認。
“哈哈哈。”老當放聲狂笑,手裡的菸頭掉了下來,在水泥地上砸出一溜火星。
如果它落在我的褥子上,就會引起火災。我想,難怪學校不許學生吸菸。
“這不是好辦法,”他跳下床來,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給你介紹一個地方,你先體驗一次,然後對女人自然就放鬆了。”
他輕車熟路地帶我躲過頭戴鋼盔巡邏的校衛隊,溜出了學校,去了一個KTV,然後在櫃檯前和老闆嘀咕了很久。那老闆是個顴骨很高的瘦女人,塗著青色的眼影,眉毛疏離,彷彿一隻夜行的貓頭鷹。她對我看了好幾眼,然後輕聲一笑,讓人把我們帶到一個包廂裡去。老當一聲不吭地帶上門走了。
四壁裡都傳來縹緲的歌聲。我對於要發生什麼完全明白,不由得猶豫萬分,既覺得應該立刻逃跑,又不想讓老當的一片苦心變成泡影。我還沒拿好主意,門就再次開啟了,一名溫柔甜美的女孩冒了出來,她臉上化的妝很淺,和我想象中的那種女人沒有一點相似的地方,這讓我好受一些,但她伸手開始撫摸的時候,我的肌肉全都繃緊如弦。
這種感覺不對,完全不對。整個過程都是機械的和被動的,我又開始緊張了。我開始想象那些熄滅的燈,要穿越的黑森林,然後是堆積得越來越高的沙堆,它們最後覆蓋滿整個城市……我汗如雨下,猛地撥開了那隻手,跳起來衝出門去。
“不可能啊,肯定有什麼地方不對,程式錯了,”老當撓著頭說,“也許氣氛不對。讓我們再來一次。”
這次他帶我到了一個桑浴中心,選了一個更溫柔甜美的小姐,但結果依舊如故。
那天夜裡,他帶我溜過北京城裡的所有暗巷和夜總會。我們坐的破計程車速度很快,車廂裡充斥著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光怪陸離的影子在空曠的車廂中掠過,我就包裹在這一片金屬和玻璃發出的喧囂聲中,彷彿在黑暗的都市中作一次超低空滑翔。我見到了許多以前從不瞭解的城市的另一面。那些裝飾一新的熱帶雨林、金字塔、蘇美爾王宮,神奇地不斷湧出身體柔軟光滑、一絲不掛的美女,那兒真是些金光燦燦的華美天堂,然而沒有一個地方的氣氛是對的。
“得了,你還是回學校去吧。那種地方適合你。”老當絕望地說,他大概從來沒見過我這樣的學生。“我本來不相信有這種事情。”老當說。我們最後並排坐在水房的窗臺上抽菸,風不斷把他菸嘴裡掉下的火星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