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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曉凌自殺的動機,被認定是失聲後抑鬱導致自殺,但我知道,這個動機不成立,她的聲音恢復後,只在我面前開口說過話,我也無法去證明這件事情。
重新回到情人林,當我踏進樹林第一步的時候,那根纏繞在竺曉凌脖子上的粗繩,在我腦海裡浮現出來,我還記得那個繩結的名稱——柴結。這種結主要用來綁緊及拖拉木材之類的物品,打這種結比較方便隨意,但它必須受到拉力作用,否則就會鬆動脫落。但這種結對自殺的人來說,並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打柴結時需要在被捆的物體上纏繞,自殺者要在自己脖子上打出這種結是件很麻煩的事情,除非有人幫忙才行,或者說竺曉凌和阿布互相為對方打了柴結。由此也就產生了一個問題——
一個大城市裡嬌生慣養的女孩,又怎會打這樣的結呢?
我強迫自己打斷了回憶,拿出藥瓶,用韓雨程面前的烏龍茶衝下了藥丸,疼痛絲毫沒有減緩,我把手插進上衣口袋,用力繃緊身子,待這陣痛感離去,我才鬆開了咬緊的牙齒,口腔裡嚐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不要緊吧?”我的舉動讓韓雨程有些不知所措。
我擺擺手,又恢復了原樣,問道:“你們剛才說,你們親人自殺時打的結,也叫‘柴結’,對嗎?”
韓雨程和姚遠不約而同地點起頭來。
我抑制不住撓頭皮的動作,零星的頭皮屑飄飄悠悠落在肩頭的衣服上,零零落落,彷彿一片片柳絮般的白雪。
柴結,也許就是破案的關鍵所在吧。
Chapter 5
先環繞被捆綁物一圈,打一個單結,再將繩頭纏在繩子本身,便形成了一個可伸縮繩圈大小的繩結了。
我早已是個打柴結的高手。
在長樂客棧中,我檢查了所有捆紮或者和繩結有關的物品,發現沒有一個打的是柴結。如果要殺人,兇手一定會打自己擅長的結,這麼多年過去,阿布的母親真的可以隱藏得那麼深嗎?
當年寫給警察的匿名信,正是出自我之手。
可我舉報的屍體並不是陳強的,而是阿布的父親。那時候我對客房窗戶下的那口井,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偷偷取了阿布母親藏在櫃檯裡的鑰匙,一個人半夜開啟了蓋在井口上箱子的鎖。起初只以為井裡是長樂客棧的鎮店之寶之類的寶物,開啟後一看,一團衣物漂浮在井水上,僅僅憑著月光我看不清衣物下到底是不是具屍體。好奇心重的我,決定試探一下阿布和他的母親。
我和阿布關係一度甚好,從他那裡知道他父親出走時幾乎沒有帶走任何衣物,就算是私奔,也不至於如此匆忙,說是被人追殺倒有可能。
於是,我寄出了第一封匿名信,告知警察可能會有命案。
我故意在吃飯的時候,問起了阿布父親離家出走時候的衣著,阿布母親明顯緊張,回答得也是語無倫次。我看見她偷偷在櫃檯後檢查井鎖鑰匙,因此肯定那口井裡一定有問題。
隨後,我寄出了第二封信。
誰知,警察在井裡沒有找到屍體,連我看見過的衣物都消失不見了。井水通常和地底的暗河相連,也許水位升降被暗流沖走?如此牽強的推斷,只能說,大三時的自己,還很稚嫩。
現在的我,成為韓雨程願意託付信任的偵探,這源自情人林的重重謎團,使我成長為一個以破案為生的人。也許,是為了竺曉凌。
我檢查了韓雨程丈夫的所有行李,唯獨有一件東西不知為何物。
一捆色彩鮮豔的細繩,我拉了拉它,韌勁十足,承受一個成年人的體重也不成問題。
我的病越發嚴重,吃藥也起不到絲毫作用,我偷偷收起了這捆繩子,實在挨不住了,手頭也有個能夠結束自己的東西。
陰鬱的天氣,陰鬱的樹林,所有東西都令人情緒低落,心也跟著變得陰鬱起來。
一陣爽朗的笑聲迴響起來,彷彿歸天后的死者們釋然開朗。
客棧裡響起老闆娘的熱絡招呼聲,我才知道,是有新的旅客來了。從聲音判斷,來的也是一男一女兩位住客,女的聲音高亢,顯得很興奮,男的聲音低沉且少言寡語,似乎對女的無可奈何,兩人的年紀也相差不少,沒準兒又是一對婚外情的孽緣。
“左庶,你和我們一塊兒去淺竹內嗎?”站在我門口的韓雨程,換了一套登山服。
“淺竹內?”我瞪大了眼睛,雖然知道自己的眼睛總是惺忪無神。
“我和姚遠都想知道,為什麼大家都要來這裡自殺。聽說淺竹內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