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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可以想到用不完呀。”
“還是趕快用掉算數。”他說。
我也嘆息:“所以我現在不就是每天用,拚命在用嗎!”
“對,早點用,比遲點用好!”倪匡笑說,“又不會生利息的。”
說完又哈哈大笑。倪太在旁邊聽到,跟著笑,笑我們這些男人,也有這一天。
何妨
飽讀詩書的黃霑兄,一天閒來無事,翻《全宋詞》,指出一首趙長卿的作品,錄了下來,傳真給倪匡兄。
詞曰:“居士年來病酒,肉食百不宜口,蒲合與波,更著茼蒿蔥韭。親手,親手。分送臥龍詩友。”
黃霑在傳真上自添“打油詞”,請倪匡兄指正,黃霑說:“詩固打油,詞亦打油。”
其打油詞曰:“大家一齊戒酒,肉食百不宜口。鮑甫與蝦球,望實依開個口。修,修!分送隔離親友。”
倪匡兄接到黃露兄的傳真,正是三藩市的半夜,他說夢中讀之,睡意大消,一樂也。誦讀打油詞,又笑又感嘆,不妨大家打其油,作一老人吟,打油如夢令。
詞曰:“年來有病無酒,乜病都要感受。腰痠與背痛,更著不能起頭。戇###戇###!可知配額已夠。”
最後寫上:哈哈,二字。
兩位老友的文通,由黃霑兄寫下給我分享。傳真上說:“瀾兄,傳上匡仔打油詞,淒涼!笑中有淚,淚中有笑也,哈哈。”
兩位仁兄已不喝酒,霑哥患痛風,蝦蟹更不能碰,他說倪匡最近也添多了一樣痛風病,和他一樣。
唉,生老病死事,必經也。兩位仁兄也不必過於感嘆。
很多人兢兢戰戰地,什麼都不敢吃,也患同病,倪匡兄和黃霑卻曾經大魚大肉,不枉此生。
人生學識,皆由老人和前輩處傳來,既然知道結局,不如放懷暢飲,管他什麼膽固醇,什麼葉綠素,慶幸至今無大病痛,大叫:烈酒又何妨!豬油又何妨!
。。
足夠
明晚就要上路去阿姆斯特丹,現在三藩市是中午十二點,打了一個電話給倪匡兄。
哈哈哈哈,一陣熟悉的大笑。
“我們拍的節目出來了沒有?”他問。
“上星期一播了。”我說,“你、黃霑和我三個人,觀眾看了說你最年輕。”
哈哈哈哈,又是大笑:“怎會年輕?昨天我去拍照片,用來印在信用卡上,自己一看,老得不得了。”
我問:“你不是隻相信現金的嗎?”
“又現金又卡,像兩個老婆。”他說。
話題又轉回電視節目:“你的家,拍起來很好看,觀眾都說很大。”
“鏡頭誇張,鏡頭誇張。”倪匡兄謙虛地,又問,“哪一段最好看?其實我認為你煮咖哩魚頭的最精彩。”
“只剪剩幾個鏡頭。”我說。
“可惜,可惜!”他大喊,“錄那麼長,本來剪成兩集都可以。”
我贊同,但電視臺有它的主張,尊重他們的意見。倪匡又問:“為什麼錄那麼久了,現在才播出呢?”
“電視臺說把好的留在後頭嘛。”
“後頭?”倪匡問,“我看到報紙,節目收視率有二十六個巴仙,怎麼不做下去?”
“要做的話,寧願換一個包裝,弄些有點新意的來做。”我說。
“這也好。”倪匡說完忽然想到,問說:“我說的廣東話觀眾聽不得懂?”
“根據調查,”我說,“聽懂的一半,聽不懂的一半。”
哈哈哈哈,倪匡兄又大笑:“二十六個巴仙收視率,代表一百六十萬觀眾。有八十萬人知道我在講些什麼,足夠矣。還不算珠江三角洲那些人呢。”
朱頂紅
想在將要開的雜貨店中賣洋蔥花。丁雄泉先生的公子往上海探父,路經香港,送了我幾個。一看價錢,大的要賣一百八十塊港幣,小的也要一百五,真不便宜。
也許美國也有這個品種吧。掛了一個電話給倪匡兄,他是專家,一定知道。
“哈哈哈哈。”他一聽到我的聲音就先來這四個字登臺的開場白:“飯焦吃完了,還不快點寄。”
“還種不種花?”我問。
“養魚的時間花得多,”他說:“種花少了。魚比較爽快,生就生,死就死,花要等幾個月,開不開一點著落也沒有。哈哈哈哈。”
“現在家裡多少尾神仙魚?”
“多得數不清。”他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