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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已很明瞭,聽陛下與老丞相口風便知,這滿朝上下,無人看好牽武。她很快就明白了,仍留牽武在那主持大局,一來是朝中博弈的結果,趙王勝了,二來,便如先生所言,數千人的叛亂,朝廷還不放在心上。
濮陽自然看得明白。
一場戰事,落於紙上,編成史書,往往不過寥寥數筆,但在現實當中,往往數日,數十日,乃至數年之久。
那日之後,涼州境內如何,皆只有寥寥數語的奏疏,牽武信誓旦旦,定一舉殲滅羌戎,揚大魏國威。
皇帝聞之甚喜,朝廷亦是振奮,太平日子過久了,老臣們竟懷念起當年九州遍地是烽火的那段時日。
濮陽看完牽武那奏疏,棄擲於案上,冷道:“羌戎自遷入關內,便是我魏之子民。亂,也是內政,揚什麼國威?那是國恥!刺史此言,豈非離心?難怪他上任三月,便‘失羌、胡之和’!”
“確實讓魏蒙羞了,可朝中有幾人看到?牽武還在得意洋洋。”皇帝神色沉了一下。有此現象,原因何在?便是國人非我族類的觀念根深蒂固。不光朝中,連百姓都認為此戰,是大魏與外族之戰。
皇帝看得明白,他也不是好名之君,便不怎麼動怒,只想等牽武打完了這一仗,如何收場。只是他召濮陽來,本是想寬她心,方將奏疏與她看,不想她目光如炬,竟更生氣了,不由好笑道:“我兒好大的火氣。”
竇回也在一邊賠笑,上前來將奏疏捧起,放到已批閱的那疊上。
濮陽扶額,她近日總有點神思不屬。每每閤眼,衛秀的模樣總會浮現在她眼前,這令她,很是煩躁。
先生畢竟是女子,她再好看,也是女子,欣賞可以,敬慕可以,仰慕也在情理之中,可若是愛慕……
“怎麼?有難事?”皇帝見濮陽不展歡顏,也板起臉來,很不悅道,“有難事怎不來說與阿爹!一出宮就生分。來,現在說,阿爹與你做主!”
大有不論是什麼難事,都替她擺平的架勢。
濮陽終是一笑,心中仍是愁的,卻也不願讓皇帝為她擔憂,隨口道:“將過正旦,還有這樣多的事,年都過不好。”
臘月逢叛亂,確實煩人得很,可七娘絕不是因此而煩心。皇帝對濮陽瞭解頗深,她遇難事,多半是各方奔走,積極尋出路,絕不會如此委頓自困。
不過孩子大了,總有自己不願說的事,皇帝雖有些遺憾失落,也不願勉強濮陽,便佯做信了:“可不是,亂得不是時候。但話說回來,正月宮中行宴,遍邀王侯入宮飲宴。”
濮陽便看過來,認真聽皇帝講吓去。皇帝微微一笑,往濮陽那邊靠了靠,壓低了聲音,湊到她耳畔神秘道:“七娘若在宴上看上了哪一位佳公子,不妨來……”看著濮陽驟然冷凝的目光,皇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終於尋到點當年惹惱了七娘看她轉身跑去皇后宮中的樂趣。
皇帝久未如此開懷了,每日都是忙不完的政事,諸王不斷索權,大臣衡量自身得失重過為民謀福,天下大大小小的事不斷,到目下,就連遷入關內的羌戎也不安分,他已許久未能如此放鬆,眉宇間困於國事的痕轍都似被一雙溫柔的手撫平。
濮陽心疼父親辛勞,見他難得暢快大笑,冰冷的目光融化,柔和如春日化冰的江水,口中則是和緩道:“陛下不要說胡話了。”
“好。”皇帝笑過,心情大好,很是爽快道,“但此事,你也確實得上心些。”
他年歲不小了,濮陽出生時,他就已年過三旬,與皇后恩愛半生得此一女,自然是珍之愛之,萬千疼愛。轉過年濮陽便十八了,終身大事,總不好一推再推。濮陽母親不在了,皇帝也不放心令有司置辦,底下的人哪摸得準七娘的喜好。這些年他暗暗為濮陽留心著,親自替她積累嫁妝,如今,就差一個駙馬的人選了。
濮陽便坦然笑道:“兒臣若嫁,只會憑心。”
皇帝拍了拍她的肩:“這是自然,你但照自己喜好就是。吾女風華,何人配不得?”
帝室無需旁人添輝,皇帝心裡,只要濮陽滿意就好,駙馬只消是好兒郎,家世如何,倒不是最要緊的。
濮陽在宮中用過午膳方歸。
與父親談論過,濮陽心中豁然了許多。
府中仍是有條不紊,絲毫不亂的模樣,諸僕婢各司其職,按規矩行事。
濮陽在府門下車,長史便迎了出來,先拜見,而後稟道:“方才有一先生投貼,稱欲入殿下門牆,拜殿下為主。”
“人在何處?”濮陽一面往裡走,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