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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博。”
克勞丁嘆了一口氣,慢慢呷了一口血瑪莉酒,若有所思,優雅地拉拉麵紗。“希望不是‘榆木娛樂場’的歌舞女郎。”
德克沒吱聲,但有點不高興。
克勞丁故作輕鬆地嘆了口氣,“呃,親愛的,你生性有點放蕩,也喜歡放蕩的、野性十足的女人。”
德克聳聳肩,他不覺得現在自己放蕩或者野性。
他心裡很難受,應該說,前一天晚上就有這種感覺了。
由於長時間失眠,他雙眼生疼,他戴了一副黑色眼鏡,好遮住河水耀眼的波光。克勞丁故意裝出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問道:“迷人的女人更性感麼?在實際中呢?”
“除了‘實際’還有別的麼,媽媽?”德克很不自然地笑了笑。
“性吸引只能是表面的,遊戲一場,玩玩而已。而實際生活呢,應該是——”克勞丁頓了一下,似乎有點不好意思。德克看見她用手指摸了摸右耳後面的傷疤。“——沒什麼。”
河面上駛過幾艘高聳的帆船,一艘幾乎要被風吹翻了。德克盯著那艘船,心想希望那不會又是一場災難。
埃塞爾又從廚房裡給德克和克勞丁拿來一些東西,有熱的奶油麵包卷,高高的玻璃杯裡盛著冰凍茶,剛剛切成四份的柑橘,還有一些生奶油。克勞丁仍然蒙著面紗,但那絲毫不影響她盡情地吃喝,似乎從食物中可以找到慰藉。母親和孩子,母親和食物,母親給孩子準備食物。克勞丁不喜歡去幹那些母親應該做的事情,卻很樂意接受孩子們的禮節和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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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婚(5)
德克回想起了小時候類似的情景。那是很久以前了。或許還不算太久吧。那是個夏天的星期天,克勞丁負責準備一次早午餐,可是桌子太小,位置不夠,德克的爸爸,德克的姐姐,親戚們,還有別的客人。下午,他們到河上划船,經過伊利古堡和布法羅,從和平大橋下面穿過,駛進空曠的伊利湖,好大的湖啊,像內陸海一樣。有個白膚金髮碧眼的朋友取笑克勞丁的穿著:帶有印花圖案的粉紅色兩件套游泳裝,外面加一件寬鬆的半透明女式夏裝,半敞著懷。我們的貝蒂?格萊博,大家揶揄她說。所以她就回到樓上換衣服,德克也被她叫過去,他那時大概13歲,或16歲的樣子,也可能是18歲,從學校回來,在家呆一段時間。換衣服的時候,媽媽不準德克直視她,不準看。像打電話的時候一樣,克勞丁說話聲音嘹亮清晰,她開始審問德克——整個上午去哪兒了?和誰一起?然後會去哪兒?晚上什麼時候回來?——連珠炮似的問題,卻毫不相干。這樣的交流方式讓德克想發怒、焦慮不安,感覺身體裡的慾望被喚醒了,又覺得厭惡,他想趕快逃離那裡,逃出媽媽那光線昏暗又瀰漫著香水味的臥室。
他有過很多女朋友,其中有的比他“年長”——大他幾歲。在那些夜晚,她們使他的性慾得到了極大的滿足。那時的他還太年輕,還不懂。如今的他是成年人了,感覺到身體裡強烈的衝動,隨之而來的還有懊惱和急躁,他想他懂了。
她希望德克仍然是個孩子,一個不成熟的、血氣方剛的大男孩兒。他是個專門玩弄女人的色情騙子,是個性慾的征服者。他有強烈的慾望,而且對發洩慾望的物件從來都是態度冷淡,這些正是他能征服女人的地方。他是個天生效能力很強的成熟男人,而有的時候卻像個閹人一樣,他媽媽的木偶閹人。
“不行,我必須得走。”
她懇求德克再多呆會兒,再住一晚上,明天再走,每次德克要走的時候,她都會這樣懇求,即使是預先已經說好了要離開的時間。那是一段滑稽又熟悉的對話,因為太熟悉,而且德克知道一定會那樣,所以他絲毫沒有覺得不自然。
德克說他有工作要做,因為大瀑布的那件事,他已經很多天沒到辦公室去了。
克勞丁不悅地皺了皺鼻子。她知道有人自殺了,但是她不會過多地去打聽,她也不會問兒子是不是找到屍體的人之一,或者是不是觸控了那具屍體。
就像她不會去問——哪個城市?——州北部的那個小城市的情況一樣,那裡沒有波納比家族的熟人。
克勞丁把德克送到停車道上他的車旁。她還戴著那頂帶著面紗的草帽,那頂帽子很漂亮,上面裝飾著天鵝絨絲帶和幾朵假花;她穿了一件藍色印花太陽裙,套在她那變得柔軟的身子上,顯得鬆鬆垮垮。道別之後,一股強烈的同情感和煩惱湧上德克的心頭,克勞丁依然藏在那塊可笑的面紗後面。她是一個受了傷的隱遁者,也許她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