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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縛在裡面無法脫身了。夏洛特莊園的女主人在等人去解救他,等待愛他的人把她從咒符中解救出來,或者,至少撕下那塊面紗。
衝動之下,德克斯伸手拉了拉。“媽媽,得了吧。您一點兒都沒變醜。”
但克勞丁大聲地喊了起來,又驚訝又憤怒,她不讓德克動手。她閃到一邊,德克跟了過去,她用雙手緊緊抓住帽子,德克用手敲了敲,帽子歪到一邊,他笑了。在做遊戲嗎?——是的,是遊戲。德克靈巧地順手摘下她的帽子——還有面紗—— 一個面色蒼白、精神恍惚的女人瞪著他,眼睛裡有幾根血絲,褪色的金髮很整齊地豎在腦後,她的臉上沒有皺紋,臉色蠟黃,面部僵硬、恐怖,嘴巴塗著很扎眼的紅色唇膏。她憤怒極了,克勞丁扇了德克一記耳光,德克只是笑了笑,她又用手指甲朝德克的左臉頰抓去。“該死的傢伙!竟敢這樣!滾開!我恨你!”
德克笑著驅車離開夏洛特,他的身體在顫抖。
媽媽臉上的表情使他困惑不已:痛苦,驚慌,憤怒。而他看到那張臉的時候吃了一驚:出乎意料地年輕。
2
在大瀑布守夜結束的18天后,德克?波納比驅車穿過廣闊的、地表像冰川雕刻一樣的紐約州,駛往特洛伊。
自己到底要幹什麼,他自己也不清楚。他很激動,精神振奮,但卻有點病態的宿命論。未來要怎樣,它就會怎樣。你的生命只有一次。他是個有前途的訴訟律師,終日痴迷於法律策略,而就在今天早上,他忽然發現自己的命運懸而未決,於是他迫切想要拿到利特萊爾家的住址,那是從彩虹大酒店經理那兒得到的。其中還有電話號碼,不過他沒有給那個紅髮女人——那個站在她面前卻對他視而不見的女人——打電話。也許只是為了讓她看自己一眼,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路途遙遠,大約300多英里。因為忘記買了,他就穿了一身從壁櫥裡拿出來的新衣服:藏青色的運動夾克,夾克上飾有海軍服上的那種銅釦,一件條紋運動襯衣,白色燈芯絨褲子,頭戴一頂白色遊艇帽,脖子上紮了一條纖維領帶,領帶上有一個矩形銅製領帶扣,腳上穿了一雙藏青色的帆布鞋。
德克?波納比,一位衣著光鮮的紳士。
他開車沿著莫霍克河向前走,一路上他被迫多次停車,到路邊撒尿,還得找那些站在公路上被人看不到的地方,因為公路旁邊就是沃本、凱納斯托塔和福特?亨特的村莊。(太緊張了!他總是尿急!)即使在他不睡的時候,失眠也像惡毒的藍色火焰一樣,來回舞動。
求婚(6)
“該死!夠了。不要了。”
經過阿姆斯特丹的時候,村外一片搖曳在風中的雛菊吸引了他的目光。這些花朵都是有眼睛的。他笑了笑,他的生活似乎太簡單了。穿過沒膝的草叢,在亂叢中採摘了幾朵花,他要送給那個紅髮女孩兒,使她看自己一眼。他拽下一朵強韌的野花(菊苣嗎?藍色小花瓣?),扯下莖和藤,上面的刺劃傷了他的手。好多白色和淡粉色的野玫瑰。可是他的手還在流血!他又摘了一些雛菊,還有一簇毛莨,那些開著金黃色小花的應該是毛莨吧。在一條小溝裡,他發現了一種淡色的像銀蓮花一樣的東西,那讓他想起了紅髮女孩複雜的表情,於是,他順手將它們連根拔起。汽車尾箱裡有個一夸脫大小的玻璃瓶,他拿到小溝邊,盛滿了水,然後把它採到的花都塞了進去。一大束看上去不很美觀的花,大概有一百朵吧。他的心跳很劇烈,心中還抱有略顯荒謬的希望。
走到奧爾巴尼,他停下來想喝點什麼。他在一家酒店裡買了一瓶香檳,對面帶微笑的售貨員說:“等等。拿兩瓶那個。”
“兩瓶圓蓋的派力格農嗎?好的,先生。”
不一會兒,他就穿過了哈得遜河上的那座橋,駛進特洛伊,那是個多坡的城市。那裡的人告訴他,牧師和利特萊爾太太以及女兒已經搬離特洛伊第一長老會教堂附近的教區長住宅區,不在此居住了。是利特萊爾太太開的門,她屏住呼吸,驚愕地看著德克?波納比,她認出他來了。女兒在特洛伊音樂學院附近租了房子,獨自一人住在那邊。
這是個好兆頭,德克心想,是嗎?
德克穿過小鎮,找到去那所破舊的新哥特式音樂學院的路,又穿過一個街區,找到了阿莉亞居住的那所紅磚房。在房前的砂礫小路上,他停了下來。他聽到了一個女人的歌聲。那聲音似乎是從天上飄下來的,他抬頭望去,看到二樓一扇窗戶敞開著。他站在那裡,雙手緊緊攥著那個塞滿了花的玻璃瓶,出神地聽著那歌聲。一個純淨、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