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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有極多的燈移到了黛玉房裡,房中亮如白晝,給辟邪抓了的人,不是寶玉和襲人,又是哪個?
[娃娃福晉:第050章 王氏賠罪]
黛玉原已歇下,睡得正香,正迷糊之間聞得辟邪怒吼之聲,緊接著又是人聲嘈雜,不覺心中煩悶,小手往外揮起了帳子,半個身子探出了被子,青絲散亂,臉色迷濛,帶了一絲慵懶和羞澀,晶瑩如玉的膚色襯著紅撲撲的小臉蛋,看了直想讓人咬上一口,半眯著黑白分明的眼兒,大聲嚷道:“好端端的,臭辟邪叫什麼呢?好煩!回去讓四哥揍你!”
賈母早已顫巍巍到了房裡,抱著正痛哭的寶玉“肉兒心肝”地叫著哭起來,一疊聲吩咐人去請太醫。
黛玉不覺眉頭一擰,鸚哥已經輕輕挽起了紗帳,讓黛玉瞧著給辟邪抓破了頭臉的寶玉和襲人。
辟邪的爪子是何等凌厲的?且縱橫如風,若不是嗅出了寶玉身上的氣味,瞧在黛玉的面上放輕了勁道,只這一抓,只怕也已經讓他開膛破肚了,哪裡還只是頭臉身子給抓了數道痕跡?也是破了點皮兒罷了。
黛玉蹙眉下床,罩上一件粉底翠花的長衣,輕聲問道:“怎麼回事兒?好端端的,寶哥哥怎麼竟到了黛玉房裡來?”
賈母素知寶玉從小性情,仗著自己溺愛,又是跟姐妹們內幃廝混慣了的,從小兒也是和湘雲一床睡一桌吃地長大,今見黛玉來了,不管模樣性情,又比湘雲強上百倍,他自然心生親近之意,巴不得寸步不離黛玉,偏生黛玉對他倒是神色淡淡的,不比別人和他那樣親近,他便半夜裡起身想到黛玉房裡與黛玉同睡。
只是這些緣故,全是素日自己溺愛所致,怎麼能在風月慧人這些外人跟前啟齒?
故而賈母含糊道:“只怕是寶玉夜間起來解手,走錯屋子了,所以給獅子抓了一把。”
雪雁年紀小也還罷了,慧人原是跟著賈敏,風月又是跟著桃花夫人,素日寶玉所為自然也有耳聞,略一思索,便即明白。
辟邪從鼻子裡哼了一聲,走到黛玉腳下,柔順地趴下,愣是不管賈母和那些丫頭的呼天搶地。
哼,什麼走錯了?牠可明明聽到他在房外細細私語要與小主子一床睡,真個兒該死,小主子豈能是凡人隨意碰觸的?
縱然是神瑛侍者下世,也不過就是一副皮囊而已,染了塵世的氣味,不能輕易碰觸小主子純淨之靈。
神瑛侍者,瑛者,原就是一塊似玉的美石,哪裡是什麼無暇美玉?赤瑕宮,也不過就是帶著瑕疵罷了。
黛玉不解辟邪心中所想,什麼神瑛侍者什麼赤暇宮的?從未聽說過,故而只顧著跟前的事情了,瞅著寶玉鮮血淋漓幾道抓痕,大概也明白他進自己房中之意,略蹙眉對賈母道:“可巧外孫女隨身倒是帶了一些金瘡藥,皆是宮中御用的,極少留下疤痕,慧人姐姐拿些來與寶哥哥用罷!大夜裡的,縱然是外祖母打發人去請太醫,只怕也是不得門而入。”
賈母只趕著吩咐人替寶玉收拾,擦了藥,方才略好些,只是怕日後這些抓痕會留下疤,倒是讓賈母十分心疼。
冷眼瞅著一旁跪倒在地上的襲人,賈母怒道:“少爺走錯了姑娘房裡,你這個大丫頭是做什麼的?竟是白吃了飯的?也不說勸一些兒,由著爺們胡鬧?要你是什麼用?原本就是瞅著你克盡指責,能勸著爺們一些,哪裡知道你竟不能!”
此事原是寶玉執意如此,襲人勸解不過的才陪著他同來,哪裡知道自己竟頭臉皆留疤痕,心中自是又氣又怒,深恐日後留下疤痕可怎麼好?再聽了賈母大有責怪之意,不由得身上一顫,磕頭垂淚,一聲兒不敢出。
倒是鴛鴦勸道:“老太太也息怒,二爺性子執拗,原就是難勸的,襲人也不是不知道禮數的人,自然已經勸過了的。”
聽了這話,賈母方才罷了,襲人忙磕頭謝恩,只是日後臉上留下了淡淡疤痕,卻只得極力以脂粉掩蓋,卻是後話了。
這裡事情出來,自然有人飛報給了王夫人,可巧賈政在趙姨娘房裡安歇,她便吩咐人不準驚動賈政,亦不及妝扮,已經披衣匆匆過來,眼見寶玉身上皆是血漬斑斑,不由得心中大痛,抱著寶玉就大哭起來。
賈母心情煩躁,瞅著她道:“寶玉也沒什麼大礙,就是給獅子抓了一把,哭得這麼狠做什麼?仔細你老爺知道生氣!”
王夫人想說什麼,卻又吞嚥了下去,才拭淚道:“好端端的,家裡怎麼多了一頭獅子?”
聽著王夫人口內對辟邪似有責怪之意,慧人款款上前行了一禮,道:“太太有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