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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的放假,別說學生了,就是住校的老師也一個個歸心似箭,這不,還沒放學,辦公室就空蕩蕩的了。
教務處的李主任正愁左右找不到人,就看到正要回宿舍的渺渺,可不抓了個正著?
“李老師,這是這次模擬考的試卷吧?”渺渺還對文革說自己一個小小的實習老師接觸不到試卷,這不,現在這模擬考的試卷可紮紮實實地抱在自己懷裡。一份份用牛皮袋密封得嚴嚴實實,正要送到教務處去。
“對。”李主任也不瞞她,“這次的模擬考學校特別重視,主要因為這是一次全市自行組織的統考,省教育部派了人下來視察。”
“那李老師最近肯定特別辛苦吧?”
“哪裡哪裡,說到辛苦,其實做老師的哪個不辛苦,現在的學生比我們那會兒可有想法多了,可有時那是太有想法了,呵呵,搞不定咯!”
人到了一定年紀,事業有成,家庭美滿,心胸自然就開闊,再不如意的事兒都不縈懷,比如李主任。嘴上雖說著難處,可那態度還是樂觀,根本不在意。渺渺喜歡跟這種人相處,連帶著自己也會變得樂觀開懷起來。
一路上,兩人聊得挺愉快,當然,主要還是李主任講,渺渺聽。到了他這個年紀,特別喜歡指點小輩,渺渺也虛心聽著,總不會有壞處。
直到試卷被鎖進保險箱,渺渺也沒有動偷試卷的心思。
是渺渺不敢嗎?
顯然不是。在旗渺渺的人生字典裡,還真沒有敢不敢這種問題,只有想不想。是的,這一刻,渺渺就是不想,沒有理由的。要是這會兒旗小漾在她身邊,一定會微嗪浮笑,看著她,像一個長輩對一個不爭氣的孩子,搖頭,“渺渺,我真失望……”那種像是帶著嘆息、無奈,又寵溺的目光。
現在的旗渺渺,會讓旗小漾失望。
每次想起旗小漾,渺渺在腦海裡第一反映的就是他七歲那年跪在菩提寺正殿禮佛的模樣,那天的陽光,那天的塵埃,那天的梵唱,都深深深深地鏨刻在渺渺幼小的腦海中,成為永不能磨滅的烙印。轉眼卻是他小小的身影坐在高高的正殿門檻上,給她講《燈草和尚傳》,給她講《載花船》,給她講《燈月圓》……
你簡直無法想象,一個才七歲的孩子會知道那麼多古代□的故事——□、野 合、偷情、通姦、亂倫……他講起這些的時候,神色安寧,帶著點兒笑,頭頂是明明的月光,背後是寶相莊嚴的菩薩。想想,想想,對於一直接受佛法薰陶的渺渺來說,旗小漾口中的世界是多麼的大逆不道,卻又帶著神秘而禁忌的誘惑。
恐懼,又好奇!
在那樣神聖的佛教殿堂,暗藏一個隱秘□糜豔的世界,而旗小漾就是那兩個世界的守門人——他掛天使一般純潔的笑,藏一顆惡魔的心。
旗小漾就是這麼個東西,小小的年紀就這麼“不凡”,簡直難以想象他長大後該是如何的妖孽——渺渺有幸見證這一種成長。
廝混這個詞在渺渺看來正好用來形容她跟旗小漾的關係——配合默契、纏綿、無聊、永無止盡的狂歡——從七歲那年開始,他們就廝混在一起,直到——旗小漾離開她。
路上接了個電話——唐習習的,她在一所私立的重點初中實習,那學校挺偏,全封閉式管理,來一趟市區不方便,可把一向鬧騰慣了的習習憋壞了——果然,一接電話,那邊就傳來習習中氣十足的聲音——
“小妞,什麼話也別說了,咱水陸觀音見吧!”她倒是乾脆利落,完全不給人反駁的餘地。
水陸觀音是本市一家很有名的俱樂部,與其格調名氣相照應的,那裡的消費水平也不是一般的高,而且入門極其嚴格,全部採用會員制。習習家在本市是小有名氣的企業,大大小小的會員卡,唐習習有一打,水陸觀音剛開張,她就辦了貴賓卡,有段時間幾乎天天泡在那,後來卻漸漸少去了。託習習的福,渺渺在那裡混了個臉熟。
聽習習的語氣,別是她在實習的地兒遇上什麼刺激了。
渺渺一邊笑,一邊掏鑰匙開門——“姐姐,您顧慮下吧,咱現在頭上可還頂著人民教師這麼個大光環呢!”
“人民教師怎麼了?人民教師就不能找樂子了?人民教師就不能找男人了?”她在那邊連珠炮似的發問。
“好好,你唐習習女王想怎麼著就怎麼著,小的怎麼敢有意見?”渺渺開了門,走進去,隨手就想關上門——門,卻被一隻手擋住了——
渺渺一愣,然後看見那隻手的主人——文革?!他怎麼來了?
“習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