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債賭博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拍一個大的。整個剪接沒有課程。我們直到今年開始設剪接課。因為沒有剪接課,孩子們在剪接的問題上變得很困惑,整體結構就受到影響,他們根本就沒有受過訓練。那說到剪接的時候,他們中間又有自己的流派和基礎的問題,以及剪接觀念。我覺得這些都是應該扔給孩子,讓孩子們自己去接觸的。我們現在學日本的一種教學方法,叫“人間觀察”,讓他們開始去學做紀錄片。根本的目的不是教你做紀錄片,我是要教會你怎麼去認識人,怎麼去了解一個事件,怎麼去感受,怎麼把你認識和感受到的東西從畫面上表達出來。我讓你去做訪問,去拍東西。反過來講,如果這孩子出門連話不敢說,他怎麼可能去做一個導演?這個可能是兩類,他做人的方法,還有一類是專業體系上的教育。其實對我們來講,這些環節都顯得特別薄弱。再比如,視聽部分,什麼叫視聽教育?視聽教育可能是視聽語言、影片分析、剪接,你都可以歸類到視聽教育裡面,但是視聽教育裡面順序、層次和基礎是什麼?你不能說我一個孩子上了三年視聽教育,第四年教個導演藝術創作,那這個藝術創作又是什麼?什麼算是導演藝術創作?
田壯壯 彭小蓮:電影人的尷尬(4)
彭小蓮:所以我覺得電影界的東西,越說越邪乎,在課程設定上也不夠科學。現在上海同濟大學也開設了電影學校,最近讓我去上課。我開始不願意去,因為我不知道學生要聽什麼,我不知道這些學生受的教育,已經到了一個什麼樣的程度。我去了以後,真的嚇了一跳。他們兩年級的學生,一個都沒有碰過機器,連什麼錄影機、攝影機都不知道,PD150是什麼機器也不知道。已經是這麼普及的大眾專業機型,但是他們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學校教孩子的是什麼東西。然後,學生會提這樣的問題:“老師,如果沒有劇本,可以拍電影嗎?”聽你講的時候,我都覺得我們電影學院,比我們在學校的時候要強得多,跟同濟大學辦的所謂電影學院一比,簡直天壤之別,夠專業的了。現在全國不知道辦了多少電影學院,都是那麼急功近利,似乎覺得拍電影就可以成名、掙錢。可他們是在那裡誤人子弟。
田壯壯:從這個時候開始,一代人的尷尬又誕生了。現在暨南大學也辦了一個電影學院……其實說起來吧,你突然間從拍電影到電影教育,你以前覺得挺簡單的,比如你跟孩子們在談創作的時候,在交流上沒有什麼太大的障礙,你會覺得挺舒服的,但是你細化到了一定程度的時候,你突然發現有些問題了。當問題暴露出來的時候,覺得電影學院在訓練一個導演的時候,就是讓他們知道怎麼分鏡頭,怎麼不跳軸,知道怎麼敘述,但是它的內容是什麼?我們剛剛給學生放了《千里走單騎》、《無極》和《如果·愛》,很有意思。為什麼這麼說?我們不管他的票房還是導演的大小,至少這三個是非常不一樣的電影。一個是現實主義題材,一個是神話傳奇似的故事,還有一個是很浪漫的歌舞片。但是,在中國目前整個的市場和觀眾的觀念裡,一定是喜歡現實主義題材,因為中國主流市場裡都是現實主義的。你幾乎沒有看見什麼另類的東西,很少。這又變成很奇怪的現象,這不是讓我們的孩子從一開始學電影的時候,就處於一個很尷尬的境地嗎?因為很多很多的課程裡,沒有對電影的型別、流派有一種教育和探討。我也還沒有理清楚,作為一個導演系主任,我該怎麼安排這個課程,我覺得非常之尷尬。因為,我經過MFA的考試,經過研究生的考試,經過本科生的考試,連續這三屆的招生,那麼平均每個孩子只會在我們面前閃爍二十分鐘,你怎麼來判斷他是未來的導演?你用什麼方法來判斷?
彭小蓮:那麼,你們為什麼不叫學生,在申請學校之前就拍攝幾分鐘的小短片?美國有一些比較好的電影學校和電影專業就是這麼做的。
田壯壯:小蓮,這是不可能的。一千三百人報名,你怎麼看?看都看死了。再說了,在我們這裡,你怎麼相信這是他自己拍的?那好,我讓他們現場拍,那麼一千三百人,要多少臺機器,多少裝置,多少個工作人員來保證這些?這是不可能的。我們在初試刪了一半,有可能就是把最好的去掉了。
彭小蓮:那也是沒有辦法的。
田壯壯:你說得一點沒錯。我所要講的是,尷尬在哪裡呢?就是從我們一開始,導演系的這種藝術學院的教育,就是值得質疑的。你比如說,攝影,美院,音樂學院,人家至少有一個基礎的判斷方向,你會彈鋼琴嗎?你給我彈一個;你會拉小提琴?你給我拉一個;你會素描嗎?你給我畫一個。可是我們這裡就沒有這個基本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