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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你會侃,或者說你知識量大,那麼怎麼能判斷你是可以當導演的?從一開始我們就很尷尬了。這個專業,是電影學院最重要的一個系,結果是一個最沒有譜的專業。我印象中,我們當初考電影學院的時候,挺狠的!我們考了三次,而且我們三次裡面的內容特別豐富,現在電影學院已經做不到這樣了。我們一般的來講,一試是一個文化卷子,文化卷子是三類:一類是你的基本學業,一類是社會常識,還有就是一個小作文,就這麼一個方法來判斷。但是,就像我剛才講的,每一個老師對現實主義和浪漫主義,或者是荒誕的東西,怎麼判斷?如果,小蓮,你和我都喜歡現實主義的東西,那麼這個寫荒誕東西的孩子就慘了;那麼如果我們兩人都喜歡那種魔幻的東西,這個寫現實主義的孩子又慘了。 電子書 分享網站
田壯壯 彭小蓮:電影人的尷尬(5)
彭小蓮:但是,作為一個老師,你總是要寬容一點,不能根據個人的喜好來判斷的。
田壯壯:對,你說得一點沒錯。但是呢,往往十個老師判卷子是做不到一般齊的,它不是一個機器。每個老師有好惡,比如說撕開卷子,你就發現有一批孩子已經落榜了,因為那些對錯題是死的;但是靈活題,老師憑著自己的一種方式又把一批孩子給落榜了。剩下來是小品、音樂、對話,落到每個人身上,是不到二十分鐘的表現……
彭小蓮:我覺得這也沒有什麼。他真的要做導演,有一天他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從各方面想出辦法,就做到導演了。那一定是一個好導演。你看像賈樟柯那樣的人,只要這個人從心裡很熱愛一樣東西的時候,他一定不會錯過。
田壯壯:但是我認為賈樟柯考任何一所藝術院校,他未見得能考上。他考導演系也未見得能考上,他是文學系的旁聽生啊。我現在有一個學生考研究生,西藏人,叫萬瑪才旦,你真叫他去考本科,絕對考不上!但是呢,他確確實實是酷愛電影,很優秀,就是你沒有辦法去判斷。他跟人交流都很困難,他的語言和我們不通嘛。還很有意思的是,當一個學生自己去拍片子的時候,中途他幾乎拍不下來了,我們去告訴他怎麼拍怎麼拍。你說,作為一個學生,這個電影最後可能是不錯的,但是作為一個老師,這個作業就不能說好。因為到底是誰拍的電影?這不是很尷尬嗎?我對學院這一攤子說不清楚,到這裡兩年多里面,對培養導演這個問題,還是很困惑。你看我們入學之前,我們在社會上那段教育和經歷,怎麼能夠讓現在的孩子們補上這一課呢?他們當然不可能和我們是一樣的,但是,怎麼來補償這一段缺陷?就做不到。鄭(洞天)老師是一個特別熱愛電影學院的人,他是電影局審查電影的人,每個禮拜審查電影回來,會特別興奮地告訴你,今天看了兩部電影都是學院學生拍的!今年四十部電影,有三十部是電影學院的人拍的。他會覺得很興奮。其實有很長一個時間,發行的電影裡面,已經跟我們這個學院培養出來的人沒有什麼關係了。(王)小帥到管虎他們這一批,再往後看的一些導演,幾乎就沒有我們的學生,研究生陸川、小江,兩個都不是學本科的,兩個都是研究生。你說,這個教學、這個現象、市場、電影環境,是不是非常非常尷尬?是一個脫節的環節。
彭小蓮:我現在也想知道,你怎麼會想起來去搞教學的呢?
田壯壯:自己有一個感覺,就是創作這個東西有兩條是不能少的,一個是你自己心裡的激情,還有一個就是你跟生命的關係。土地也好,生活也好,就是說生命中你會找到自己的題材,生命會給你一種啟發。我覺得這兩種,一種是你自己的,一種是別人給你的。那我自己十年不做電影以後,我不是一直在雲南跑嗎?後來出來又拍了戲以後,就很想回到學院,原因是,因為我們班的同學到現在為止,每個人基本上在自己周圍都有一個山頭了。這個山頭大小是一碼事,這批人基本都是山頭上的精神領袖……
彭小蓮:我沒有山頭。
田壯壯:你沒有山頭,你有一批和你長期在一起做事的人啊。那麼這批山頭是老死不相往來,而且是和社會隔絕的,山頭越大的人和社會越遠,就沒有關係了。出入的時候,你怕曝光,你都要帶保鏢,你想你要的生活是多詭異啊。
彭小蓮:國外的導演也沒有這樣啊。
田壯壯:說的就是!你看馬丁①不就是在紐約東街那裡一個拐角上有自己的工作室,就在馬路邊上那個小門走進走出嗎?當你離社會那麼遠的時候,你可以有激情,但是你已經沒有生命了。所以說這兩條是非常影響創作的。我自己就覺得,我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