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債賭博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紫蝴蝶》對歷史態度的準備,讓我到《頤和園》已經完全自由了,沒有特別大負擔。
陳偉文:你說拍《紫蝴蝶》是你個人狀態特別黑暗的時候,怎麼走出來的呢?
婁燁:拍完就走出來了,把黑暗留在影片裡。
陳偉文:《紫蝴蝶》某種意義上說還是一個型別片。黑色電影,戰爭片,愛情片,浪漫片。我感到你的影像刻意傳遞了一種攝影棚的氣息。包括你拍室外,都有一種棚內的感覺。有默片和早期黑白片的照明效果。
婁燁:你看的是膠片嗎?DVD有低照問題。《紫蝴蝶》裡,用的最多的是長焦鏡頭,壓縮景深,在架子上用長焦自由抓拍。
你說的部分是《頤和園》的影像狀況,夜景完全排斥光線結構,因為夜景是沒有光的,然後也不強調固有光源,比如燈泡。強調的是補密度的那個光源,強調的是人物固有的亮度而不是強調人物以外光線的影響,就是說,人物以外的光線是好萊塢的做法。《頤和園》是正面補光,打亮,但是打得不是特別亮,是可以控制的,似乎你呈現的是沒有光源的情況,不是光源塑造結構,強調影像的平面性,排斥交織點透視,這是《頤和園》裡做的。它和故事有關。
陳偉文:可能我看DVD的緣故,畫面四周比較暗。中心區域打亮,感覺在向默片致敬。也挺有意思。
婁燁:所以從一個角度說,電影是怎麼拍都可以,六年之前,你怎麼可以跳切呢,六年之後不存在可不可以跳切,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沒有通行的美學原則,原來虛焦是要去掉的,洗印廠要打洞的,現在很多影片都是虛焦的,在高畫質出現以後,虛焦點是膠片特有的,你憑什麼要排斥?憑什麼說是一個錯誤呢?電影是豐富的,到今天標準已經完全開放了。
陳偉文:你經常用到攝影機態度這個字眼。進入到《頤和園》呢?
婁燁:《頤和園》差不多是按照紀錄片方式工作的一部影片。我鼓勵即興表演,完全不允許演員走位置,不允許定機位。我和演員工作排戲的時候,攝影組不許在場。非常極致的一種方式,我要造成的實際上是攝影機和拍攝現實的一種偶合性。這個從語言工作來說是很極致的,但特別快樂,所有人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然後你再控制發生的強度和準確度。
陳偉文:哪些導演你比較欣賞?
婁燁:我幹活的時候看片子特別少,做片子的時候你看不下去,你看什麼都覺得怎麼拍成這樣,這不是因為片子不好,是因為你的衡量標準處在一個正在做的一部影片上。拍《頤和園》的時候我坐飛機,飛機上不是放片子嘛,我把它當監視器了,這種鏡頭怎麼還能夠過!後來我才意識到。在那個時候所有影像出現在你面前,評判的標準都是你正在做的電影。完成了以後,才慢慢地恢復到正常。
現在我特別排斥有很大一部分西方電影,今天好萊塢呈現的影像狀況,我都排斥,因為我覺得太好了。真漂亮,真細緻。我看不下去。缺乏了一種粗礪的感覺,在今天西方的電影裡面,我找不到想要的那種粗礪的感覺。六十年代反而是有的,所以西方已經離開它的傳統太遠了。今年我在南京的獨立電影節做評委,這一批影像非常優秀,應該有更多的人提及他們的名字。
陳偉文:語言探索的途徑上,有什麼體會嗎?
婁燁:一般來說電影語言的更新是紀錄片帶來的。中國缺乏一個系統的紀錄片運動,但紀錄片環節確實是特別重要的,不能跳躍的。紀錄片是關注當下的,於是它建立了一種影像和當下現實的關係。實際上語言上也做了溝通,然後在這個基礎上你才能做長片故事片。中國一直沒有一個很好的紀錄片的歷史延續,基礎沒有,中國電影的語言基礎不存在,它沒有一個面對現實的溝通,第一階層的溝通。新浪潮是起源於紀錄性的,必須有一個攝影機嘗試和現實發生關係,然後才能提升。現在是一個紀錄片特別好的時候,條件已經準備成熟了。有一批作者,建立的語言是特別通暢的,遠遠高於現在工作的電影導演,這是我特別吃驚的。他只是需要練習,比如剪輯,解決連線和傳達含義問題。
婁燁 陳偉文:全世界的導演都在解決時間問題(11)
第五代那個時代,舞臺和樣板戲的準備是他們的語言準備,他們中間缺乏一個特別廣闊的紀錄片運動。於是你就會理解為什麼今天所有的第五代都會回到一個歷史題材,因為那是舞臺化語言可以解決的,而不會去真實面對當下,因為他的語言根本解決不了。但你要用舞臺化的語言來拍歷史片,是挺落後挺過時的一個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