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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記憶就是墳墓。我現在看到她埋在這個墳墓中,這個我愛她比愛所有其他人,比愛世界,比愛上帝,比愛我自己的血肉都更加強烈的女人。我看見她在那愛的血腥傷口中潰爛,她如此接近於我,以致我都分不清是她還是傷口本身。我看見她掙扎著解脫自己,使自己擺脫愛的痛苦,而她每掙扎一次,都又重新陷入到傷口中,她無助,窒息,在血汙中翻滾。我看到她可怕的眼神,引人哀憐的無言痛苦,一副困獸的樣子。我看到她張開她的雙腿來分娩,每一次性高潮都是一聲極其痛苦的呻吟。我聽到牆壁倒塌,朝我們壓過來,房屋起火。我聽到他們在街上喊我們,召喚去工作,召喚拿起武器,但是我們被釘牢在地板上,耗子吃著我們的肉。愛的墳墓和子宮埋葬了我們,黑夜裝滿了我們的腸子,星星在黑黝黝的無底湖泊上空閃爍。我失去了詞的記憶,甚至記不起她的名字,我曾經像一個單狂者一樣發音說她的名字。我忘記了她的模樣,忘記了她摸上去什麼樣,味道是什麼樣,操起來什麼樣,只是一味地越來越深入到深不可測的大洞穴的黑夜中。我跟隨她來到她靈魂的停屍房,來到她還沒有從嘴裡吐出來的氣息那裡。我不屈不撓地尋找她。任何地方都沒有寫她的名字。我甚至深入到聖壇那裡,仍然一無所獲。我將自己裹在這中空的虛無之殼周圍,就像一條帶火圈的大蟒蛇;我靜靜躺了六個世紀,沒有呼吸,由於世界大事過濾到底部,形成一張粘性的粘液之床。我看見星座在宇宙天篷中的巨大窟窿周圍盤旋;我看到遙遠的行星和那顆將要生我下來的黑星星。我看到天龍座擺脫了達磨與羯磨,看到新的人類在未來的卵黃中煩躁。我一直看到最後的標誌與象徵,但是我不能辨別她的臉。我只能看到晶瑩透亮的眼睛,看到豐滿、光彩照人的大乳房,好像我在乳房旁邊,在她燦爛幻象的放電現象中游泳。 她是怎樣超越了意識的所有支配的呢?依據什麼嚇人的法律,她這樣伸展在世界的表面,揭露一切,又隱蔽她自己呢?她迎著太陽藏起來,像月食中的月亮;她是一面水銀剝落的鏡子,這鏡子既照不出形象,也造成不了恐怖。一眼望到她的眼底,望到她溼乎乎半透明的肉,我看到由一切構成物,一切關係,一切瞬息即逝的東西構成的大腦結構。我看到大腦裡的大腦,無限轉動的無限機器,“希望”一詞在唾液上旋轉,燒烤,滴著脂肪,不停地在第三隻眼睛的眼窩裡轉動。我聽到她以不再為人所知的語言含糊地說著夢話,悶住的尖叫在縫隙裡迴盪,我聽到喘息、呻吟、快樂的嘆息、鞭子抽打的嗖嗖聲。我聽到她叫我自己的名字,這名字我自己還從未說出來過,我聽到她詛咒,聽到她狂叫。我聽到放大了一千倍的一切,就像關在一架風琴肚子裡的小矮人。我捕捉到世界的呼吸,它被壓抑著,就像被固定在聲音的十字路口一般。 我們就這樣一起走路,一起睡覺,一起吃飯,我們是聯體雙胞胎,愛神把我們結合在一起,只有死神才能把我們分開。 我們手挽手,在瓶頸上倒著走路。她幾乎從頭到腳穿一身黑,只是偶爾有幾塊紫色。她沒有穿內衣褲,只有一塊浸透著惡魔香水的黑天鵝絨。我們黎明時分上床,正當天色變暗時起床。我們住在拉著窗簾的黑洞裡,我們從黑盤子裡吃東西,我們讀黑色的書。我們從我們生活的黑洞裡望出去,望到世界的黑洞裡。太陽被永遠塗黑了,好像要幫助我們不停地進行自相殘殺的衝突。我們把火星當太陽,把土星當月亮:我們永遠生活在地下世界的天頂。地球停止轉動,在我們頭頂上天空中的窟窿裡,懸掛著那顆從不閃爍的黑星星。我們不時發出一陣陣大笑,瘋狂的、青蛙叫似的大笑,這使鄰居們聽了發抖。我們不時唱歌,發出譫妄的、走調的、完全的震音。我們被鎖在整個漫長的心靈黑夜之中,這是一段無法測量的時間,以日食月食的方式開始和結束。我們在我們的自我周圍旋轉,像幽靈似的衛星。我們陶醉於我們自己的形象,當我們互相望著眼睛的時候,我們就看到了自己的形象。那麼我們在別人眼裡什麼模樣呢?就像獸類在植物眼裡的模樣,像星星在獸類眼裡的模樣。或者,如果魔鬼讓人類插翅高飛的話,就像上帝在人類眼裡的模樣。由於這一切,她在固定不變、留戀不去的漫漫長夜中容光煥發,興高采烈,一種超黑色的歡欣從她身上流出,就像密特拉的公牛密特拉:他在印度…伊朗神話中是光明之神,太陽神傳令他殺公牛獻祭,他勉強從命。公牛一死,立即變成月亮,神種從公牛身上的###中流出來而生成地上萬物。——譯者不斷流出的神種之流。她是雙管的,像一支獵槍,一頭女性的公牛,子宮裡有一個乙炔火把。她熱切地盯著大酒杯,她翻著眼白,嘴唇上滿是唾液。在隱蔽的性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