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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他們要設法帶出這個世界的臭氣正是他們自己帶到這個世界上來的臭氣。當我聽他說話時,我思考了所有這一切。我內心感覺這樣良好,這樣純潔,以至於我們分手時,在我走上一條旁街之後,我開始吹口哨並哼起歌來。接下去,我感到渴了,渴得要命,我用我最好的愛爾蘭土腔對自己說——不用說,你現在應該喝上一點兒,我的小夥兒——我一邊說著,一邊踉踉蹌蹌地進到一個酒吧裡,要了一大杯冒泡的啤酒,一個厚厚的漢堡包,裡面夾了許多洋蔥。我又喝了一杯啤酒,接下去喝了一口白蘭地。我用我那種無動於衷的方式暗想——如果這可憐的雜種頭腦不夠正常,不喜歡他自己老婆的葬禮,那麼我來為他參加。我越是考慮這事,就越變得快活。如果說有一點點悲傷或羨慕的話,那只是因為這樣一個事實:我不可能和她調換位置,這個可憐的猶太死鬼,因為死亡是像我這樣一個流浪漢絕對理解不了的東西,而把它浪費在那些十分了解它,無論如何不需要它的人身上又太可惜。我變得他媽的如此陶醉於死的念頭,以至於在我醉得不省人事時,我向上帝咕噥著,請他今夜殺死我。殺死我,上帝,讓我知道那是怎麼回事。我拼命想像那是什麼樣子的,拼命忘記那死鬼,連屁都擠出來了,可還是不成。我最多隻能模仿臨終時的痰聲,但是這一來,我差點噎過氣去,那時候我他媽的嚇壞了,險些把屎屙在褲子裡。不管怎麼說,那不是死,那只是噎住了。死更像是我們在公園裡經歷的事情:兩個人肩並肩地在霧中走,擦過樹和灌木,一言不發。它是比姓氏本身更空洞的東西,然而卻正常、寧靜,如果你喜歡的話,還很高貴。它不是生活的繼續,而是躍入黑暗中,絕無歸來的可能,甚至作為一粒灰塵歸來都不可能。而那是正常、美好的,我對自己說,因為,為什麼一個人要回來呢?嘗一次滋味就是永遠嚐了滋味——生或是死。只要你不下賭注,拋硬幣的結果是正面向上,還是向下,都是沒關係的。當然,被自己的唾沫噎住是很難堪的——這比任何其他事都討厭。此外,人們不總是噎死的。有時候人們在睡眠中死去,平靜得像一隻小羊羔。他們說,上帝來把你們召集到他的懷抱裡,然而,你停止了吸呼。究竟為什麼人們想要永遠不停地呼吸?任何必須沒完沒了做的事情都會是一種折磨。我們都是可憐的人類雜種,我們應該高興某人想出了一條出路。對於去睡覺,我們不挑什麼毛病。我們生命的三分之一是讓我們像喝醉酒的大耗子一樣打呼嚕打掉的。那又怎麼樣呢?那是悲劇嗎?那麼好吧,就說是三分之三的醉酒大耗子般的睡眠吧。天哪,如果我們有辨別能力的話,我們會因為想到這個問題而高興得手舞足蹈。我們都可能明天死在床上,沒有疼痛,沒有痛苦——如果我們有意識利用我們的醫藥的話。我們不想死,這就是我們的麻煩。這就是為什麼在我們頭腦裡的瘋狂垃圾箱中有上帝和整個射擊比賽。伊沃爾金將軍!那引出了他的咯咯聲……以及一些乾巴巴的嗚咽。我不如說林堡乳酪好了,但是伊沃爾金將軍對他來說意味著某種東西……某種瘋狂的東西。林堡乳酪會顯得過於清醒,過於陳腐,然而,一切全都是從林堡乳酪中演變出來,打著他私人的牌號。這就是說,有某種風味,某種標籤。所以當人們聞到它、嚐到它時,就能認出它來。是什麼東西使這個伊沃爾金將軍成為林堡乳酪的呢?嘿,無論什麼東西構成林堡乳酪,它就是X,因而是不可知的。那麼因而呢?因而什麼也不是……根本什麼也不是。打住——要不然,就是躍入黑暗中,一去不返。 當我脫掉我褲衩的時候,突然想起來那雜種告訴我的話。我看著它,它的樣子一如既往,純潔無瑕。“不要告訴我你得了梅毒。”我說,把它握在手裡,擠了一下,像是要看看是否有膿噴出。不,我想不會有多大危險染上梅毒的。我不是那類星宿的命。是的,淋病倒是有可能的。每個人在某個時候都會有淋病。但不是梅毒!我知道,他要是能做到的話,他就會想讓我患上梅毒,只是為了讓我明白什麼是痛苦。但是我不可能費心去使他滿足。我天生是一個沉默的幸運傢伙。我張大嘴巴。這麼多討厭的林堡乳酪。我暗想,管它有沒有梅毒哩,只要她想幹,我就會再扯一塊乳酪,然後才罷休。可是她顯然不想幹了,背對著我。於是我就躺在那裡,豎起那硬邦邦的玩意兒頂著她,用心靈感應來幹她。天哪,儘管她睡得很死,可她一定得到了感應,因為我進去時並沒遇到什麼麻煩,而且我不必看她那張一臉輕鬆的面孔。當我給她來了最後一下子的時候,我暗想——“好小夥兒,這便是林堡乳酪,現在你可以轉過身去打呼嚕了……”
《南迴歸線》第六章(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