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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親眼看到的?”
“好像。”
“那就是沒看了?不要猜測,亂想像。”
“那你就不要問我。”
“你什麼態度?”
“對不起,對不起。”秦遠一邊拉著正要發作的我一邊解釋:“她可能沒看清楚。”
“按個手印吧。”那個警察也覺得問不出我什麼了。
當那兩個人從那個女子受手裡奪走包時,我所看到的就是我所講的那麼多,我卻彷彿目睹了全過程,可我說不出具體的細節,分不清現實與想像哪一部分是真的。像小時候夢到母親拋棄我和父親,第二天對母親的態度十分惡劣,弄得她十分困惑,竟被氣哭了。雖然多年以後,這一幕真的發生,可那時她卻是無辜的。
回去的路上秦遠很沉默,我還是無話可說,還是絮絮叨叨講個不停。我不知道我說了什麼,我自己也沒聽到內容,別人問我什麼,我也會回答,可我不知道我答應了什麼。我的理性逐漸消失,我沒有力氣記得並認真回答某個問題,我的大腦已經開始抗拒接受外面的資訊,注意力無法集中。我記不清是否關門,總是要反覆檢查,手是否洗乾淨了,拿到的錢要反覆確認才能知道是四張還是五張。醫生說是強迫症,我開始思考是強迫症毀壞我的記憶力還是記憶力下降導致強迫症。
不停地說著與我意識中無關的話,秦遠忽然停了下來,怔怔地看著我。
“你真是個讓人不省心的人。”他扶住我的肩頭。
“你說什麼哪?”我想到阿土的眼神,他送我回家。
“好好休息。”
“不進去坐坐?”
“不了。”
“那再見。”
“恩。”
他總是送我到家門就不再向前跨出一步。他做著習慣地尊重,從不過問作為普通朋友不當涉及的問題,很多想法,他能理解卻從不讓你說出口。而我卻是希望他過問的,就如不希望被他當作沒有殘缺與弱點的人來刻意尊重。太過謹慎的語言讓人覺得乏味並無法溝通。
“陸離?”
“我明天去你那行啊?”
“好啊。求之不得。”
這個比我小几個月的男孩,我曾經的情人,現在成為我最好的朋友,美好的轉變。分手前竟從未發現他有這般好處,能夠容得人嘮叨,也會對人敞開心扉,完全不是那個職場獨斷專行的男子。
顯得穩重了,但依舊有一雙清澈的眼睛,只是一個長大了的孩子。
“怎麼想到找我的?”
“因為想不到其他人了。”
“那我應該慶幸啊?”
“你就不怕老婆誤解?”
“對啊,我來見老情人呢!”他笑:“要不咱就複合吧。”
“好哇。”
“算了,算了,我是見識過你了。”
“你來這幹什麼的啊?”
“休假兩天就想到看你了。給我找個地方住一晚吧。”
“這會到哪裡去?你就先到我那湊合著吧。”
“我可是為你考慮。”
“不勞。”
“你怎麼還聽他的?”我看他看著我的CD並不翻,他知道我不讓人翻CD的習慣。
“聽習慣了。”這麼多年人來人去就他一直跟在身邊:“哪天不聽心裡就不塌實。”
我們整晚聊天,他講他的,我講我的。我們不能瞭解,卻是能溝通的。一直講,直到我們都睡著。我睡得很淺,能感覺到他給我蓋了幾次被子。醒了,就繼續聊。
“怎麼以前就沒覺得你這麼好?”
“是你沒發現。”
“會聊的好處。人老了就會越來越發現能聊是一件很大的優點。”
“日子過得還好嗎?”
“不好。”他把手枕在頭下。
“因為阿土?”
“不說她了。有什麼用?她都不會……她現在還好嗎?”
“你怎麼不自己去問她?你沒有和她聯絡嗎?”
“沒有。”
“你呢?”
“我還是老樣子。”
“也是老大不小了,早點找個地方待著是實在。”
“那送你吧。”
“不行。那以後就沒人陪我聊天了。”
“還沒有合適的人嗎?”
“不是。”
“該不是因為我吧?”他笑:“那怎麼不早點回頭找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