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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仁蛋卷。
頭天夜裡所受的侮辱和不快漸漸減弱。玩偶屋的景象越來越模糊,終於消失了。她不願意召回這些記憶。她再也不存一念。朋友——熟人——祝願的人集結在她的周圍,她知道自己像少女一樣紅光滿面,眼睛炯炯發亮,充滿希望;處在這樣的環境,受到在場人們的支援,猶如掌聲的浪潮把你托起,你忘了年齡,忘了孤獨——那束縛你靈魂的桎梏。
白天才是唯一現實的東西。她一貫知道。
儘管會議開得很成功,家裡的同事聽說她的發言特別受歡迎,可不到幾個星期佛羅倫絲就把這次會議忘了。這麼多會議!這麼多熱烈的掌聲!佛羅倫絲是個職業婦女,並非故作姿態,而是天生招人喜歡,無論男女都喜歡她。她不鬧對立,她“激起討論”。現在她正忙著準備第一次由她主持、九月份即將在倫敦召開的大會議。會議的主題是:“21世紀人文科學的作用”。不錯,她感到不安——她對朋友們說——“但這是貨真價實的挑戰”。
當一張500美元的支票寄來給她的時候——那是在賓夕法尼亞州蘭喀斯特市會議上發言的酬金——起初佛羅倫絲感到莫名其妙,她已經不記得那次的發言,也不記得當時的情景。多麼古怪!她從來沒到過那裡,到過嗎?之後,彷彿召回一場夢,在一定程度上她記起來了:賓夕法尼亞州美麗的景色,春花怒放。祝願的人們圍著她握手。佛羅倫絲感到納悶,怎麼會為發言而感到忐忑不安呢?——作為公眾的自我?像個敏銳精確的鐘表機械,活的人體模特,她一貫做得好:如果你聽她發言,你也會鼓掌。
賓果老闆(1)
賓果老闆喬?派,突然出現了,晚到了大約十到十五分鐘,賓果廳裡除了露絲?馬洛?奧登,人人都歡呼雀躍,向他致意,至少笑容滿面表示他的到來多麼受歡迎,他遲到了,多麼健忘——“瞧瞧,他今天穿的是什麼!”坐在露絲對面的年輕胖媽媽高聲說道,漂亮的臉蛋上泛起一對孩童似的酒窩。“他真是個人物,”那個女人喃喃說道,和露絲不屑一顧的目光相遇。
賓果老闆喬?派。喬?派,託非特街談巷議的人物——或者說託非特某些地區街談巷議的人物——他買下了位於坡雷恩街蓋費德旅館旁邊的老牌哈樂奎恩娛樂廊(露絲正打算把這條街拓寬,或者夷為平地,還在策劃中,這事就來了)。他把賓果廳經營得紅紅火火,就連露絲父親平時少言寡語的老朋友也在教堂裡或者俱樂部談論起他來。託非特市議會去年春天企圖封閉喬?派賓果廳,一來廳內的人太多,有火災隱患;二來因為他拒不付衛生局這樣那樣的罰款(或者不如說,露絲?馬洛心存敵意地猜測,沒有行賄)。衛生局的檢察官員為洗手間的狀況、為點心店出售的一英尺長的熱狗和奶油香腸比薩的質量感到“震驚和噁心”。有兩三個教堂嫉妒喬?派賓果廳的利潤,害怕喬?派侵佔他們的生意(因為星期四晚上賭賓果是託非特市某些教堂的主要收入,感謝上帝,奧登一家人做禮拜的聖馬特修斯教堂不在其內),在造聲勢,至少要迫使喬?派和那些“成人”書店以及X級電影場館一樣搬到市外。報紙上的社論、來信有的贊成,有的反對,莫衷一是。雖然露絲?馬洛不齒於過問當地的政事,對她自己的家鄉發生的事情大多一無所知——她父親和姨媽說她的心思放在別處——出於找樂子,也曾經參與“喬?派的論戰”。賓果廳得到允許,繼續開下去,使她感到快樂,究其原因就是因為這個結局使她那個街區的人惶惶不安。該街區在範?杜森大道上,靠近高爾夫球場和公園。如果有人建議露絲來大廳看看,露絲會輕蔑地哈哈大笑,揮手做出不以為然的手勢,姨媽說這種手勢是“不合身份的”。更不消說像今天夜晚一樣置身於討厭的明亮燈光下,坐在鋪著油布、令人沮喪的長桌邊,混在互相認識、歡聲笑語的人群中。雖然此時才七點半,而且這些人顯然事先吃過飯,卻仍然興高采烈地大嚼點心。——露絲?馬洛鬧不明白為什麼他們見到白痴喬?派會把眼睛瞪得大大的!
就這樣,露絲?馬洛?奧登到喬?派的賓果廳來了,實際上她到得很早。她兩手交叉放在胸膛下方,注視著神話寓言般的賓果老闆本人。當然,還有別的工作人員——服務員——與中學生年齡相當的姑娘。她們把漂白了的頭髮盤在頭上,戴穿刺耳環,巧妙地化了妝,甚至還有一兩個年歲較大、身穿粉紅色工作服的婦女,她們的衣領上用蜘蛛網似的藤蔓花紋寫著喬?派兩個字。門口站著一個彬彬有禮、膚色像巧克力加牛奶、穿三件套服裝的年輕男子。露絲猜他的職責是專門迎接來賭賓果的客人並負責把不三不四的人,無論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