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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錢大江沒給他這個面子。
“你直接到我家裡來吧,我實在是太忙了。”錢大江在電話裡說。
秦飛帶著畫兒登門拜訪。錢大江似乎不想讓秦飛多待,寒暄過後,開門見山,直奔主題,讓秦飛把畫兒展開,他瞭了兩眼,就讓秦飛把畫兒收起來,然後坐在了沙發上,拿眼瞄著秦飛問道:“這畫兒是你的祖傳嗎?”
“不是。”秦飛答道。
“嗯,從別人手裡收上來的吧?”
“是是。”
“嗯,我說呢。”錢大江拉著長聲說。
他的眼睛一直看著秦飛,架子端得挺足,讓秦飛覺得他不是在品畫兒,而是在品自己這張臉,他覺得有點兒難堪。
突然他意識到帶來的“喜兒”,該出手了。於是他微微一笑,側身從包裡把那個裝錢的信封拿出來,遞給了錢大江。“錢老師,這是一點兒小意思,您收下。您平時做學問,寫東西費腦子,留著買點兒什麼補品吧。”
錢大江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臉上帶出挺不高興的樣子,衝秦飛擺了擺手說:“嘿,你這是幹什麼?來就來吧,還……”
“不不,您別介意,這是我一點兒心意。”秦飛把信封塞到他的手裡。
錢大江半推半就地瞪起了眼睛:“你這是幹嗎?想拿錢賄賂我是不是?我可不是當官的,給不了你什麼好處。這錢你還是拿回去吧,我堅決不能要。”
秦飛道:“您這是哪兒的話?您是做學問的文化人,我賄賂您幹嗎?我不過是表示一下自己的心意,您別想那麼多,收下吧,也沒多少錢。”
其實,秦飛已看出錢大江玩的是假客套。
錢大江依然猶抱琵琶,嗔怪道:“動不動就掏錢,這樣做多俗氣!我們文化人是恥於談錢的。不就是幫你看幅畫兒嗎?何必要這樣呢?”
他用手摸了摸,感覺到那個信封挺厚實,當然他心裡清楚,誰也不會把掏出來的“喜兒”再往回收,所以有意地把臉一沉,把信封塞到秦飛的手裡。
秦飛轉過身,把信封放到桌上,滿臉堆笑道:“我知道您是個廉潔自律的大師級鑑定家,聽說您給誰鑑定都不收錢。我今天絕對不是因為您幫我掌眼,才給您送禮,只是太敬重您了,表達一點我對您的敬意。”
這幾句話倒讓錢大江挺受聽,他咧了咧嘴,乾笑了兩聲道:“好啦,咱們別為這點兒小錢來回爭執了,下不為例吧。好不好?”頓了一下,他說道,“嗯,你再把畫兒展一展,我細看看。”
秦飛感覺到他說話的語氣變了,心想,這是“紅包兒”起了作用。他趕忙把畫兒重新展開。
這一次,錢大江看得比較仔細,還拿放大鏡看了看畫兒上的款識和印章。
“嗯,有吳昌碩的金石氣味兒。”他放下放大鏡,讓秦飛把畫兒卷好,擰了擰眉毛說,“看吳昌碩的畫兒,要看他的古樸老辣,也就是宋朝人說的‘老境美’。你是玩字畫的,應該知道吳昌碩最初是搞書法、篆刻的。據說他五十多歲以後,受任伯年的啟發,才開始學畫兒,所以他把書法藝術運用到繪畫當中了。”
秦飛點了點頭說:“是呀是呀,他的畫兒寫意的味兒很濃,喜歡用粗筆重墨。”他事先看了不少書,也是現躉現賣。
錢大江道:“光看他的粗筆重墨不行,要看他的畫兒的意境。”
“是是,那您看這幅畫兒,有沒有您說的這種意境?”
“沒有,我說它幹嗎?”
“這麼說它是吳昌碩的真跡了?”
“應該說是他六十歲以後的作品。印章也對,‘老缶’是吳昌碩的別號,他的別號很多,除了‘老缶’,還有‘苦鐵’、‘大聾’、‘破荷’等等。當然,他的原名叫俊、俊卿,字昌碩,號缶廬,很多畫兒署名吳俊卿。”
“大師的眼睛就是‘毒’,既然這幅畫兒過了您的眼,您能不能……”
“讓我給你寫幾個字對不對?”錢大江自我解嘲地笑道,“這還用你說嗎?你大老遠的找我來,不就是為了這個嗎?”
“是是,您的大筆一揮,這幅畫兒就有定論了,也有收藏價值了。不然,我心裡總不踏實。”
“拿到這幅畫兒,好像有了心病是吧?聽得出來,你玩字畫兒的時間還不長,對吧?”
“是是,剛摸到點兒門道。”秦飛唯唯諾諾地說。
他本來想讓錢大江直接在畫的背面寫上自己的鑑定證明,但錢大江沒應。他另找了張紙,用簽字筆寫了一行字“經鑑定《富貴清高圖》為吳昌碩的真跡。